然而就在眨眼间，修罗的身影忽地消失，纯青色的骨箭穿过他刚才的位置。

    “嗖”一声，重重钉在墙上。

    一击不中，但见修罗冷不防从虚空中线形，陡然出现在晴明的面前。

    小妖顾不上欧辰轩的阻拦，慌不迭飞身上前救人，卯足了灵力格开修罗钳制晴明的魔掌。

    晴明吐出一口鲜血，看上去应该受了不小的内伤，陶妖堪堪扶住他，伸手准备支起结界。

    欧辰轩突然暗呼一声“不好”，只见晴明邪邪一笑，转瞬间反身来到小妖身后，抬手捏住对方的脖子。

    “晴明……”

    小妖话音未落，眼瞳不禁睁大，扣住她身体的人是修罗！

    此时的她已是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中了修罗的诡计，那么简单的障眼法都没看出来！

    凤凰骨具有冰鸢的灵识，此刻已自动飞回晴明手里。

    “安倍晴明……”修罗将陶妖的身体拦在自己身前，不慌不忙，“如你所见，若你拉动弓弦，这支凤凰骨首先贯穿的——是她的身体。”

    晴明仿佛不为所动，继续抽箭拉弓，箭锋直指修罗的正面。

    然而，只有化作长弓的赤月感觉得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欧辰轩连忙阻止：“不行，这会伤及小妖的！”

    修罗满意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确实很满意，只要有陶妖在手，不费任何力气，安倍晴明和欧辰轩就已经出现了分歧。

    这两个人，都将陶妖看得太重。

    正是因为看得太重，才有了致命的弱点，才让他有机可乘。

    “放开陶妖，这是我们之间的对决！”欧辰轩往前迈出一步，目光灼灼，“别忘了，你将我分离出来，可我们的意识早已融合在一起。虽然我没有强大的力量，但我能够时时刻刻影响你的意念。如果陶妖死了，我不介意同你玉石俱焚……世界毁灭如何，三界六道都毁了又如何，不关我的事。”

    修罗望着眼前的欧辰轩，就好像在望着另一个自己。

    他早就料到对方会出这张牌，也是唯一的一张牌。

    只不过，此时的欧辰轩已经失去了平常心。

    凤凰骨闪着熠熠的光辉，照亮了晴明的眼睛。

    那一刻，空气流动形成涡流，光亮仿佛也发了变化，一会儿散开一会儿聚拢，透过他的眼睫一一印在眸底。

    他不是不知道，这一松手，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即使小妖是不死之身，但是凤凰骨的神力足以将一切摧毁。

    一直以来，他都是作为平安京的守护者而存在，寂寥的时光、沉重的责任在他的眼里也不算什么，至少，还有小妖，至少身边有那样一个明媚如阳光的女孩守着他，陪着他看这一路的风景，有苦、有痛，却不会感到寂寞。

    从未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他的至爱与使命被摆上了命运的天平，等待他作出取舍。

    其实晴明又何尝不明白，摆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

    他，从一开始……就无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