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

    好无聊啊，我居然在背《秋水》，逍遥家的地盘跟小圣贤庄一样，是在山上的，但是这明显比小圣贤庄陡峭多了，当初爬上来要了我半条小命，若不是这里还用了墨家的机关术打水，每天上下山打水的小道士那可不累死？

    而且，后山有一股山泉，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这里的水依旧潺潺流动，清澈见底，在这里一边泡脚一边读书，简直就……很醒神。

    寒风呼啸，我手里捧着一捆竹简，旁边的石头上坐着云齐，他是奉命来给我补习的，在我背书的时候他可是一点也没闲着，在一旁写自己的。至于风寒绪，他在溪水的另一边练剑，他说是为了看住我，以免这深山老林的我对云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其实他的文化试应该比我还差，居然还在练剑，我知道，因为他的剑术课比文化试还要差。

    我问云齐，道：“风师弟的剑法好像跟你的不一样，我见过你的身法，可是跟他的不一样。”

    云齐只温和一笑，道：“我同风师弟是两个不同的学宗。”

    “道家还分学宗？”

    “是。”他慢悠悠解释来：“道家学术，从心法上来分，可分为剑宗和气宗。剑宗为有幸的武器，注重形体身法和外在剑术。也就是云师弟这种的，以剑为主，运气为辅。而我是气宗，注重内在修炼，以气运万物为刃。”

    我问：“我曾经听说有人可以聚气成刃，所以是气宗？”

    “对。”他往我旁边看了一眼，风寒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默默坐在我旁边的时候上，听着云齐说：“你说的是阴阳家吧，阴阳家其实也是属于道家气宗的一个学派，后来因为在气术上有自己的见解和分歧，便分了出去，另辟蹊径，成为诸子百家的一员。但其实阴阳家走的是极端路线，虽然发挥尽致，却伤人伤身，害人害己。

    从本质上讲，阴阳家的身法和运用原理，跟道家同宗，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万事万物皆是相生相克，他们的手法虽然尽致，可只要找对了关键，还是可以克制的。”

    我举手打断了一下，问：“什么是尽致？”

    “就是在术业上的分工，阴阳家只注重气功，在气力上卓有成效，是道家弟子不能超越的。比如说，他们练五行之术，会特定一个人练什么属性，将五行阵一分为五，需要五个人才能开阵。而我们道家，五行之术每个人都要练，运用周身五行开阵，气场自然是不如他们五个人开出的效果大。”

    所以这其中是有利有弊的。

    云齐继续说：“道家杜绝大家偏科，就是运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倘若在火方面比较显扬，便得用水来克制，保持身体属性的平衡。”

    我说：“那如果不克制呢？会不会走火入魔？”

    少女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么？

    云齐摇头，道：“那倒不至于，身体失衡顶多会影响身心健康而已，轻则心烦意乱，重则减少寿命。你可知，道家的祖师爷老子寿命有一百六，便是因为掌握了这其中的平衡，修身养性。”

    我眨了眨眼睛，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么？道家学问果然博大精深！我抱来竹简，将这桩话记了下来，示意云齐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