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丽娜提了两大袋日用品回来，天大的事她先要打扫卫生，太不堪忍受了。

    先用扫帚扫去整个房间天花板墙角的蜘蛛网灰尘，地板干净，最脏是卫生间，倒上洁厕液，刷刷刷，洗洗洗，冲冲冲，大冷的天累得一身大汗，总算把马桶盥洗盆地板弄干净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看看表，快两点了，该去上班了。

    匆匆赶到试样室，只见陈莹玉忙的不可开交，桌上半个面包应该是她的午餐，转过去转过来，有空的时候抓起啃一口。

    郝丽娜突然很过意不去，主动去帮忙，可陈莹玉却不买账，她一伸手，陈莹玉就阻拦，不要她碰，生怕她弄出差错似的。

    她插不上手，跟在陈莹玉身后学习，她问什么，陈莹玉偶尔生硬的搭一句，比对颜色有意背对她，调整配方往本子上写的时候用左手盖住。

    郝丽娜感到不知所措，徐英和黄素群来了。

    徐英面露不悦，径自走到陈莹玉身边，嘟嘟哝哝说什么。

    黄素群向郝丽娜招手：“去你宿舍。”

    路上，黄素群告诉她：俞工安排，厂里给她房间买了空调电视热水器。

    抬眼望四楼，送货安装人员等在门口，急急上楼打开门，黄素群对照清单收货签字，等安装完毕，天色已暗。

    徐英来了，特地去卫生间看了看，话语里明显带着嫉妒和不满：“什么都配齐了，老板重视你。”

    “丽娜，快去食堂，等下没饭吃了。”黄素群岔开话题，往外走。

    徐英只好跟着她们出门，回了自己的宿舍。

    下得楼来，黄素群：“拜拜，我回家了。”跑去上了停在厂门口等她的摩托车，回头跟郝丽娜挥手，那个是她的丈夫，厂里的机修班长。

    郝丽娜最后一个到食堂吃晚餐的，小姜已经收拾完毕，等她吃的时候，过来跟她说话。

    “郝师傅，你是哪里人？”

    “四川。”

    “我们那里好几个从四川嫁过来的，她们娘家好穷。”

    “是嘛，她们是四川哪里？”

    郝丽娜心里掠过一丝不快。

    “我只记得一个，X县。”

    “四川很大，你说的X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一个人嫁过来，乡里乡亲跟一大堆来打工，想在我们这边安家。”

    小姜没察觉郝丽娜不高兴，饶有兴趣的说。

    “是嘛。”郝丽娜淡淡的一句。

    “你是四川哪里？我看你穿着打扮不错。”小姜心直口快。

    “涪阳。”

    小姜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明天我早点过来。”郝丽娜吃完。

    “没关系没关系，我已经帮你登记了。”

    郝丽娜说声：“谢谢。”，去到试样室，机器已经关闭，陈莹玉坐在桌前贴色卡开配方，堆了一桌的样本，于是，她照原来在单位养成的习惯，脱下外套，动手打扫卫生，桌面柜台满是灰尘，试样机台污渍斑斑，擦机台抹灰，把散乱的杯子摆放整齐，清洗吸料管染液瓶。

    电话响，郝丽娜条件反射的停住，期待的看向电话机。

    “是你的。”陈莹玉不接，侧过头说，“刚才打来你不在。”

    郝丽娜冲过去，抓起话筒，“喂。”一声，传来“妈妈，我想你。”

    电话那头，薛爱丽“哇”的哭了，薛智雄在旁边越劝，她哭的更凶。

    “爱丽，妈妈也想你。”郝丽娜的心都碎了，声音哽咽。

    “妈妈，你回来，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妈妈。”

    “爱丽，你别哭。”郝丽娜转过身去，眼泪夺眶而出。

    陈莹玉看她两肩一耸一耸的抽泣，抱着工艺卡出去了。

    “乖女儿，吃饭了吗？”郝丽娜心情渐渐平息下来。

    “吃了。”

    “作业做了吗？”

    “没有，等着给你打电话。”

    “现在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别哭了，好吗？”

    “嗯。”

    “爱丽，妈妈几天没有给你说话了，以后每天放学回来，乖乖做作业，乖乖吃饭，然后就给妈妈打电话。”

    “好。”

    “乖女儿，去做作业，把电话给爸爸。”

    薛爱丽不情愿，郝丽娜哄了很久，她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