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回、老狐狸再获凌厉主妇惩，小先生初得窈窕女儿心（3）

    “什么，樊掌柜的？！”刘总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叶碧菡站起身来，挥手让齐厂长和马征出去，这才冷冷地看着他：“是啊，刘丙合！”说着，一掌拍在桌子上。

    刘总管身板不由得一颤，声音不禁颤抖：“碧夫人，你——”

    叶碧菡来到刘总管身旁，厉问：“王妈是你安排的吗？你想怎么样？！”

    刘总管这才明白真的是王妈出了事儿了，却不慌不忙，确实有练武人的胆量和沉着：“是奉老夫人之命安排的。”

    “哼！”叶碧菡鼻子一哼：“为什么你不把你所知的情况都告诉老夫人和斋哥呢？那样的话，我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啊！”

    刘总管想了想道，轻蔑地头一仰：“你不怕丢人，人家娘俩还怕呢！”

    叶碧菡踱回桌后，怒道：“狗奴才，混账！来人，绑了！”

    老胡应声而进，手提匣枪和绳索站在一旁。刘总管对老胡微微一笑：“打死我可以，绑我，就你？”

    “我怎么样？”李义军倒背手站过来。

    刘总管同样是不屑一笑，向后一撤步，突然拉开架式。李义军冷冷一笑，踱步向刘总管而去。刘总管一个黑虎掏心，紧跟一掌劈向肋间。李义军格开来拳，右掌剁向刘总管的肋间掌，两个人战在一处，几个回合，刘总管才惊讶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心下一惧，方寸稍乱，就被李义军一个蹬踹，把刘总管放倒。老胡把匣枪别在腰间，上来把刘总管绑上。

    “你以为这是在刘郎镇吗？”叶碧菡对坐在地上的刘总管讥笑道：“这是你施拳脚耍威风的地方吗？！告诉你，就是在刘郎镇，惹恼了我，我也敢一枪打死你，信吗？”

    刘总管抬头看着她，不说话，眼中冒着火。

    “你以为我不敢吗？”叶碧菡咄咄逼人：“我是刘府五个孩子的母亲，你是什么啊，你是老太太的狗！狼狗！”

    刘总管低下头。

    叶碧菡对老胡道：“拉倒车上去，给他找个地方，我们走！”

    这是刘总管第一次坐叶碧菡的车。等刘总管坐到车子里，不觉惧怕起来，莫非——他看看一左一右的李义军菡老焦，还有偶尔回头恶狠狠看他一眼的老胡，语声不禁低颤：“碧——碧夫人，去——哪儿啊？”

    叶碧菡头都没回：“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你啊，也该放松放松了！”

    刘总管听此话，腿肚子不由得转起筋来：“碧夫人——，我——您看——我”

    “你若是说怕了，咱们还有得商量，我就可以停下车来。”

    “我怕了——我怕了——，您停下来吧，您——说什么我——都——惟命是从的，求少夫人饶命啊——”刘总管终于软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再者，刘总管也舍不得放下刘府的奢华菡老夫人的温柔乡。

    “哼！呵呵！晚了！”

    叶碧菡没叫停车，车子继续向前驶去。而刘总管像一滩泥一样摊在了后座上。到了郊外的一个乱坟岗上，老胡老焦如狼似虎地把刘总管架到一个低矮的坟头前，一踢腘窝，老家伙立马跪倒坟前。老胡老焦各手端一把匣子枪，站在一旁。叶碧菡在李义军陪同下，来到跟前。

    “刘丙合，这儿不错吧，地下这么多人陪着不会寂寞的！”叶碧菡插手道。

    “少夫人，丙合——知道天高地厚了，饶了我这条——老狗吧，我说过了，一切惟——少夫人之命是从啊——，刘丙合未敢怎样啊——就是王妈的禀告的事，我——也没告诉少爷啊，我知道——什么也动摇不了——您在刘府的——地位啊——”

    叶碧菡蹲下来，不屑一顾地看着刘总管：“我只是让你知道，杀你等于碾死个臭虫，挖个坑埋在这里，谁知道呢？不想死吧，嗯？！”

    “是啊，蝼蚁——尚且偷生——”

    老焦用枪一点刘总管的头：“少废话！我饶你一命，但是，我得让你成为太监，我看你怎么去伺候老太太！”说完收了枪，从腰里拽出一把匕首。

    刘总管一见立刻像一滩泥一样瘫软在地，语气急促道：“胡爷爷，饶了我吧！少夫人，您就当我是条狗，放了吧！”

    老胡蹲下身来，横握匕首扬手向刘总管裆中落下，刘总管尖叫一声吓死过去。等他意识稍稍清醒，眼未睁开，就联想自己是否挨了刀，由于双手被反绑，只好双腿相互摩擦着，觉得好像命根还在，像梦中一样，缓缓睁开眼睛，见四周没有一个人，挣扎着坐起身来，才看到十几步远处叶碧菡的车还在。老胡老焦见刘总管醒来，跳下车，架起三魂五魄少了大半的他往后座一扔，跳上车，呼啸而去。车停到悦来客栈，老胡老焦在车里给刘总管揭开绑绳，推推搡搡将他引到一间客房，两人上了车，和叶碧菡回了碧清。

    刘总管进得门来，见樊掌柜在王妈说说笑笑呢。惊问：“樊掌柜，你怎么到这里啦？”

    樊掌柜见刘总管一脸的落魄和不高兴，心中着实不悦。王妈连珠炮般对刘总管怨道：“大总管，我奉碧夫人之命陪伴你的老情人都俩钟点啦，你怎么才来啊，你去哪儿抽大烟去啦？你心里还有没有人家樊掌柜的啊，啊？”

    刘总管一切都明白了：叶碧菡来了个恩威并重软硬兼施，看样子今天弄不好就会不得善终啊，非把这娘们弄到刘府不可，她和姓李的没人奈何，我可就彻底完了！还有，让王妈来，就是当他妈见证的来了，她是郑清芬的人，不会死心向着我的，看来，我是栽倒姓叶的手里了，嗨，最毒莫过妇人心啊！

    “丙合，你不是病了吗？是少夫人派人接我来到啊！”樊掌柜感觉刘总管真是莫名其妙。

    “好好，来了就好！”刘总管咬牙道：“你怎么来的？”

    “一个姓焦的开车接我来的，那个人我认识，上次他就和少夫人路过的。”

    “嘿，你呀——”刘总管对樊掌柜既恨又恼且怜：“碧夫人差点要了我的命啊！”

    王妈好像明白为何刘总管如此狼狈，只是不明白为何又给他如此大的面子，这刘府的婆媳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是少掺和吧，我的命远不如刘总管硬！站起身：“好了，碧夫人交待过，说等两位掌柜的见了面，就让我去街上的铺子办点事，我走了啊，你们聊吧！”

    刘总管摇摇头：“嗯，不送！”

    樊掌柜见王妈一出门，赶忙过去把门拴好。刘总管这才感觉口干舌燥浑身无力，摊在椅子上，端起茶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壶凉茶，喘了口长气，对偎坐在身边的樊掌柜道：“骚娘们，老子两世为人啊！”

    “丙合，到底怎么了？”樊掌柜露出少有的温柔：“打你刚一进来，我就看出你仿佛是刚从刑场上下来似得，怎么了？！”

    “你来——”刘总管话一出口，又把“干什么啊”咽了回去，事已至此，怪也无益，我刘丙合都斗不过姓叶的，何况是她呢？只好把这档事情的原委简要说了几句。

    樊掌柜的听完却哏哏笑了起来：“他妈老爷们都这么想不开吗？人家少夫人根深叶茂，在刘府是恩威似天，你们少爷都惹不起，你他妈算哪根葱？！你以为有你的老情人撑腰就了不起了，到什么时候都是人家近！再说了，人家有事碍你什么了，又不是你老情人有事，管他妈着吗！这个家啊，轮一百遍也轮不到你，你啊。还是享你的清福吧，我看啊，怎么也是这样了，你也别把我扔到荒郊野外不管了，我搬到刘郎镇上去或是沧州城里来，我们啊，就这样凑合着活着吧，说不清什么时候打起仗来，哪颗炮弹给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