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回、天知道少一块者多一块，谁清楚走一人后来一人（1）

    “碧荷啊，现在一心扑在他们的公司里，不弄出点动静来，她是不会歇手忙婚事的。再说了，他们俩，不是那封建的人，早和夫妻一样的双宿双飞了！”叶碧菡笑道：“这倒急坏了花遇春了，呵呵，皇上不急太监急吗！”

    刘文兴喝着郑清芬递过来的香茶：“过了年，把灵棋也送沧州读中学，跟灵桃做个伴。她啊，就是跟灵桃有隙，跟灵枝不对脾气。嗨！希望把她俩弄到一起，相互照应过一阵子，或许——”

    “呵呵！”叶碧菡笑了：“我告诉你吧，小兔仔们分好几派呢！谁管得了，还都是地下的呢，心中使劲儿！”

    “我平时教育他们没发现啊！”郑清芬茫然道。

    “诗雨！”叶碧菡吩咐诗雨：“把有看护公子小姐任务的丫头们都叫来。慢！还是算了吧，还不是鸡一嘴鸭一嘴的！叫小花来吧。”

    看着诗雨出去的身影，郑清芬自言自语道：“小花、小草也该二十了吧！”

    “是啊，打我进门就有她俩。”叶碧菡接道：“一会儿告诉她俩，如果有了婆家就回去成家吧，我们再换就是了。”

    小花进屋来听叶碧菡问起公子小姐们的事，小心回道：“重儿少爷跟三小姐最好；四小姐和三少爷最和睦；大少爷和二少爷总打架；三小姐跟四小姐也总不对付；四少爷除了理三少爷，跟谁都不爱说话。”

    “嗯。”郑清芬点点头：“你和小草谁有说婆家的了？”

    小花嗫嚅道：“嗯——去年就都有了，就是怕嫁了人，府上不要我们了！”

    三人相互看看，茫然！刘文兴叹道：“生存永远是第一重要啊！”

    郑清芬挥手令小花退下。她对两人道：“嗨，实际上我们，即便是孩子们也不希望换人的，可是，谁想到，她们也不愿走！”

    叶碧菡道：“斋哥乃开明绅士，芬姐为人师表，府上待遇又不低。嗨，在她们吧，我们原则是不换人，可是，她们早晚要嫁夫生子的！”叶碧菡突然对郑清芬笑道：“你们听到了吧，实际上孩子们是分两大派的，而且都有首领。就是你们的四小姐跟我们的世春关系令人费解！”

    郑清芬分析道：“重儿和灵枝的关系好理解。当时呢，也就是灵枝不明白重儿的来历，而且灵枝聪明善良，自小对重儿就好；世平世冀各为叶氏和郑氏首领也不足为奇！”

    “哈哈！呵呵！”刘文兴和叶碧菡都笑了起来：“亏你还是先生，还叶氏、郑氏，还是指自己的孩子们！”

    晚饭后，郑清苑把张师傅和灵桃、蒋嫂的火炕烧好，就躺在李义军和小芳的大顶床上想着心事。

    郑清苑确实是在北平求学时参加的中国共产dang，在李大钊就义后，奉组织派遣回家乡隐蔽并伺机发展。当时郑清苑属于真正的有为学子和热血青年，一心想习武报国、联系仁人志士和激发周围民众的反抗精神和革命热情，不想过早考虑自己的事情。所以，对于洪静梅的追求，并非是洪静梅不优秀，主要还是他无意接纳这份感情，准确地说，就是洪的家庭他也无意进入。叶碧荷的出现，使他眼前和心中一亮，立即爱上了泼辣、果敢还有些激进的她。他当时也分析自己，为什么自己对叶碧荷和洪静梅的心意如何霄壤之别？莫非是叶碧菡的形象、言行在自己心中作怪？

    就在叶碧荷走的当天，郑清苑接到上级的一份莫名其妙的指示：尽量接近叶碧荷，最好娶到她。他奇怪，上级莫非在沧州，怎么这么几天的事情就传到上级那里去了呢？上级是谁呢？是我熟悉的人吗？为什么连自己的恋爱也指示呢？

    去年夏天，郑清苑偶患小恙，也想顺势看看朋友薛本华，就来到薛氏医院。在院长办公室不但见到了薛本华，还见到了一个在院长室办公的美丽小姐。小姐抬头见一个潇洒倜傥的公子进来，眼前一亮，心中一动：“先生，请坐！”

    “谢谢！”郑清苑敲敲薛本华面前的桌子：“喂，唤真兄，想啥呢？”

    “啊，郑贤弟啊，不好意思！”薛本华忙站起身：“请坐！怎么你——，你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啊”

    “此乃最不愿来还不得不来的地方！”

    “呵呵，精辟！”那位小姐插言道：“先生贵姓高名，贵庚几何，府台何处，哪里高就啊？！我帮你填好病历本。”

    郑清苑一一作答。

    临拿药时，郑清苑欲去付款，薛本华客气道：

    “不用交款了，我陪你去药房！”

    郑清苑笑道：“我还是为你多救一黎民做点贡献吧！”

    薛本华送他时，他问道：“哈哈，唤真兄，想走桃花运吗？怎么招来个小姐相伴啊！”

    “嗨，实不相瞒，此乃贱内的小妹，花遇春。”薛本华一脸无奈：“贱内不知听谁说的，我和碧清的董事长过从甚密，就派她来了。对了，我不好对碧菡说这些，你给我圆满地说与你这个姐姐知晓吧，嗨！”

    送走郑清苑，薛本华回到院长室，花遇春忙询问姐夫是如何认识郑清苑的，学识如何、为人如何及家庭构成。薛本华看着花遇春因急切和娇羞而绯红的花容，笑道：“遇春，莫非看上郑先生了吗？他可是有心上人的啊！”说着就将郑清苑的事情略述给花遇春。

    半年来，花遇春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展开了情感攻势，可是，郑清苑依然念念不忘叶碧荷，对花遇春躲躲闪闪。可是，薛本华却支持郑清苑再等等叶碧荷。

    就在腊月初五，日军进犯热河承德之时，郑清苑又一次病倒了，这次不是偶感小恙，而是病从心头起，火从胆边生。郑清苑真想撇下沧州的一切奔赴抗日前线，然而，自己还未接到组织的命令，岂能擅离职守，就这样煎熬成疾。小芳和花遇春轮番伺候着郑清苑，这倒是他始料不及的。

    这天，叶碧菡李义军陪同薛本华来到李义军家探望郑清苑。叶碧菡看着一旁的小芳、花遇春笑道：

    “清苑弟弟，不错啊，还有这么个美人陪着！”

    花遇春非止一次见到过叶碧菡。她看了看叶碧菡和薛本华一笑：“是啊，就许大夫有人陪吗？”

    薛本华脸色一变，看了看李义军，忙对郑清苑道：“贤弟啊，你的病根我知道，不当亡国奴，热血上前线！是不是？”

    看着郑清苑眼睛一亮，李义军叹道：“贤弟，你还是好好养病吧，不说你是郑家的独子，就是说舍得让你去送死，于事何益呢？日本关东军不过区区两万多人，东北军洋洋二十万之众，不也是丢了东三省了吗？热河啊，恐怕你病未好，就沦陷了！”

    “不是我们缺乏你这样的志士，政府也非缺乏抗日武装，而是，根本就不打！”薛本华也道：“与其你去热河，倒不如你去找蒋介石去，哈哈哈！”说着，给郑清苑打了针，放好药，嘱咐了小芳几句，告辞出来。

    叶碧菡小声道：“清苑弟弟，我也告辞了，回刘郎镇了，有事情吗？”

    郑清苑痛苦地一笑：“姐，没事的。别告诉我大姐啊，我很快就好了，等放了学，我和灵桃一起回去。”

    叶碧菡拉着李义军、小芳也走出屋来，和薛本华一道来到院子里。花遇春忙倒水，为郑清苑喂药：“清苑哥，吃药吧！不要撇下遇春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一定要带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