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不代表她静。再三思虑，律泠抽出他手里那张明信片，背过身，放回同一区域，打算带他离开。手里的空荡将鹿晗的思绪拉回些，透过她的举动他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他按了一下她的手指，待她回过头，又是一次摇头。

    这次摇头，她有些疑惑，“不需要走？”她的直觉告诉她，他想重蹈上一次的辙，不打算和她坦诚相待。

    他点头应了她的猜想，也换来她的一句话，“我不想逛了，可以走吗？”这个空间使他‘压抑’，她不想再待下去。

    对于她的要求，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过多犹豫就牵着她出来了。

    出了门口，律泠凭借来时记忆，不由分说地将他带进一个胡同里，有些问题必须谈，有些事必须面对。

    她松开他的手，与他面对面站着，帽檐投下的那片暗影没有掩盖她眼里的光，“鹿少，不打算说吗？”她没有忘，她跟他说了一大堆话后，他并没有跟她提起过他这段时间他的经历。上海的七天，没有见面的两个星期，北京的两天，他从来没有提及过他半分的难过，仿佛那段经历对他的心情没有任何影响。

    可她该死的不能装糊涂，不能对他鲜少的落寞以及刚才的呆滞视而不见，不能对他看手机时偶尔的一声叹气听而不闻。即便她称不上对他十分了解，但她很清楚地知道她喜欢的这个男孩，重情，从不想因为他的事让那些他在乎的人难过。出了事，他第一时间安抚身边的人，会告诉鹿饭他很好。

    她忽如其来的问句，让他摸不着头脑，“说什么？”

    “一个人承受，没关系吗？”

    此话一出，鹿晗反应过来她要他说的是什么，“小律，我没事。只是有些事他需要时间。好比电视剧里分手的恋人，总要折腾一番，才能平静地接受这一切。”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不稳。

    她听着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消化着他话里传达的信息。

    无处安放的双手，被他插入口袋中，没有错开视线，继续说道，“我刚才看见那张图片，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以前十二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她羽睫下掩，“不觉得压抑吗？”回忆，责骂，误解，都压在你身上时真的不觉得压抑吗？你真的如老高对记者所言的那样心态调整的很好，对舆论上的狂风骤雨坦然相待吗？

    压抑一词如一锤子敲在他心上，眼里闪过一丝担忧，被放置在口袋里的手接近拳状，“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我在压抑我的情绪。”若真的如此，她是不是又该怪他隐瞒。

    “没有一直，但有想过。”你叹气的时候想过，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想过，你陷入你的世界时想过，看到那些伤你的话时想过。

    “还想过什么？”他上次有听她说过，但他想确认她上次说的有没有省略。

    “想你看见那些不友好的评论会不会难过，想你……”说到这，她忽然反应过来，眼睛一瞪，“不是我先问你的吗？”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真是……

    “有吗？”拿出手伸到她面前，打算重新牵她的手。

    想一手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可瞧见他脸上那抹笑，她又下不了手，只好轻轻放下手让他握着。

    “我没有压抑自己，这是千真万确的。你现在看到我是怎样那我便是怎样。只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整理，你懂吗？”

    她点头，“懂。”

    “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把你担心我的心思用在挑选送我的明信片上？”

    “以后再说吧。”刚才那张本是准备送给他的，现在看来是送不了了，不知道明天来的时候它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