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语走了过去,这才看到他换下平日里的衣服,穿上了医院里的蓝白条病服。
那宽松又没型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仍然彰显出一股难言的清贵,但太过宽大让他看起来身形很是瘦削。
“是我,我来了。”安颜语说着将手上的花放进他怀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随便买了紫罗兰。”
她还是头一回给男人送花,这感觉怎么都有点怪。
知道她就在身边,北以墨冷硬的神情软和了些,不过在听到她说的后,眉峰不禁动了动:“紫罗兰?”
看他这个反应,安颜语心口微微一紧:“不喜欢?”
北以墨唇角一弯:“很喜欢。”
紫罗兰的花语,要是他没记错的话,是永恒的美,无尽的爱。
无尽的——
爱么……
她松了口气,也没去想他刚刚的反应,笑道:“喜欢就成。”说着,扫了这个房间一眼,在看到那边桌子上有个花瓶时,道:“我去装起来?”
他抚了抚那些花朵,声音淡而带笑:“我先摸一会。”
安颜语一怔,目光不由看向他的眼睑。
他微微低着眼帘,眉眼间的情绪很淡漠也很冷然,可手上抚摸花朵的动作却很是轻柔。
这束花再美丽他是看不见的,他只能依靠触摸想象出它的美丽。
所以喜不喜欢,又有什么所谓……
安颜语看着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要是她突然间听力还有视力受损,甚至连味觉也变差了。她一定会受不了,因为她的心理远没有那么强大。
但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都是很从容镇定,似乎有问题的不少是自己。
要不是他真的看不见,也知道听力不好,安颜语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这个男人的强大不仅是能力上的,还有心理。
北以墨凭着感觉触摸了好一会,直到手上似有若无的沾染上了花粉,这才让她去把花装起来。
安颜语一边装着花,一边跟他说话:“医生有怎么说吗?”
他身量高四肢也修长,坐在那张轮椅上看起来有些不适合,但他的神态看起来却很是轻松,甚至连口吻也很随意:“说什么?”
她不由撇了撇嘴,“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医生说我得长期调理,才能把体内积压的化学物去除。”
安颜语怔了一怔,再次看向他的眼睛:“那你的视力还有听力呢?”
说及这个,他舒然的神色敛了几分,淡淡道:“会慢慢恢复,但能恢复几层还不清楚。”其实医生说的是短期内配合治疗,会恢复得很快,但彻底恢复得慢慢来。
然而这些他没跟安颜语说,她一听顿时只觉得痛心又可惜。
“那该怎么办?没办法了吗?”
他轻轻掀起眼帘,朝她的方向看去,“你很在意我看不看得见?”
安颜语重重点头,而后反应过来应道:“在意啊!”她拧了拧眉,苦恼的说:“你要是眼睛不好,我又住在你那,你有什么事就会老使唤我!”
北以墨:“……”
他还以为,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没想到她是在替她的以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