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条盘踞高昂，吐着信子的蛇。
“谁找我都一样。”
坦然回视，我静静地说：“我是术数师，我有我的职业操守！”
张豪芃摸了摸锃光的后脑勺，“行吧！暂且信你。”
剔了二人一眼，我始终淡然，“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我只管做好自已的本份。”
二公子舔了舔下唇，朝五公子招招手，“下来吧！师太一会儿就到。”
张豪莘冷哼一声，跳下会议桌。一双阴沉的眼睛，依然盯着我，“你够聪明的话，就谁也别帮！”
我冷嗤一声，“我巴不得现在走人！你以为我很乐意做这单生意？”
张豪莘圈甩着他的裤皮链，“呵呵。为什么不爽？我三叔给的酬金太少？”
“我爸有那么抠？！”二公子皱眉，敲了两下桌面。
“你是亲生的，自然不往你抠！”
五公子一边甩裤链一边绕到我椅后，“话说，你有男朋友吗？”
“……”
“我这个人，不信什么职业操守。”
说着，他从后凑前，将头探近我的肩侧，“名利财色，不知道你更受落哪一条？”
“……”
我还没来得及作答，会议室的门推开了。
圈抱着那只灰色的咖菲猫，师太从容悠然地迈了进来。
凌厉的眼神朝两位公子一刮，师太凉凉地说：“还有10分钟就开始面试，你俩打算穿成这样参加？”
二公子耸了耸肩；五公子一摊双手。两人一前一后走了。
师太上下拂了我一眼，“上午营销部的面试怎样？”
“一共有11人应聘，他们八字和大运，跟星舆的互补程度。还有面相，我都在简历附表上一一注明。”
伸出一只手，轻揉着猫的脖，“嗯。简历呢？”
“我会交给张董。”
微微一笑，我缓缓地说：“他怎么复述，是你们的事。批算结果我只能交给我的客户。”
师太盯着我，目光清冷。我淡然对之。
下一瞬，她点了一下头。
“好。你只管批算你的。但绝不能外泄！”
“必定！”
“下午的面试，你也参加吧。”
“是的。”
然后，师太优雅地一转身，走了。
还以为她也列席！
我将电脑笔记本打开，应聘者的简历叠好。人力部的麦杰、宋子渔、林美Amy鱼贯而入，垫后的是行政部江欣。大家点头一笑，各自坐好。
然后，门又给推开了。
这一刻，我还真有点钦佩师太。两位公子刹那变身，职场精英男！
二公子张豪芃，一顶黑色贝雷帽盖住纹了身的光头。摘下鼻钉，脱了那一件莹光粉夹克，换上黑西装。银灰色领带，配黑底白小圆点衬衫。下身黑西裤黑皮鞋，挑不出毛病的正装作派！
五公子张豪莘，黑西裤白衬衫，外罩修身黑西装。摘下钻石耳钉，藏蓝披肩发挽起，戴一黑礼帽。前后对比，正统得让人惊悚！
不过，人力部一众人等早已见怪不怪。只有我视感卡壳，仍处于切换模式。
面试，像模像样地开始了。
星舆的物业部和安保部，并非只负责擎峰，以及长安六号这一综合体。他们等于一独立的子公司。除了包揽星舆集团，还签订多家商务商业及住宅的物管服务。
这次招聘的，是1个住宅、2个写字楼、1个商场的物管负责人。难怪两位公子如此看重，招的都是中流砥柱，主力大将！
扫了一眼物业名称，住宅居然是：紫玉公馆！
难怪！
难怪那次我生病失联，张若弛摸着楼号就找上门……我还纳闷他怎么知道我的住址？
当时他说：呵呵，很难吗？问一下物业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
这边思绪微漾；那边张豪芃、张豪莘对应聘者发起辗轧式提问！
商务办公，商业购物，住宅社区……物管特性各有不同。从行业体系，专业条例，管理思维，突发处理，团队领导……两位公子以应聘者汗颜为终极目标，毫不手软，轮番放招！直到来者尴答不下，才由人力部各种圆场。
乍看之下，张豪芃、张豪莘很不靠谱。但招聘时，业务的熟稔，管理的从容，真让人刮目相看！
下午一共面试了14人，全给二公子五公子挤兑走了！不过，从八字上看，确定没有适合的应聘者。
面试完毕，张豪芃、张豪莘率先撤了。但朱霑松踩着点找过来。
“麦经理呀，就今天营销部的招聘情况，我跟你找弛总汇报一下呗！”
麦杰挑眉，笑眯眯地问：“怎么？求贤若渴，迫不急待找弛总给你作主？”
“人材难得！”
朱霑松大手一挥，催道：“赶紧滴！六点多了，不知道弛总还在不在？”
“他有那么早走吗？”江欣低头收拾，问了一句。
“我问沈默了，最近走得早。”朱霑松皱着眉，搓着手，“估计应酬多吧！谁知道呢？”
宋子渔神色微怔，“我也陪你跑一趟顶层吧！给小姑娘美言几句。”
朱霑松抱拳一笑，“谢了！”
Amy瞧着我，“李老师，张董有一份文件，请你去他办公室取一下。”
“哦。”我准备直接回家的。
“他刚给我发了微信。”
“那我上一趟顶层。”
“行。李老师，没什么事我先回了。”
“好。明天见。”
“我也回了。各位明天见！”江欣跟大家打个招呼，和Amy一起走了。
随麦杰、朱霑松、宋子渔进了专梯。我明显感觉朱霑松有些紧张，宋子渔略带思绪，麦杰最轻松。
他冲我一笑，“下班后你准备回家？”
“嗯。”不回家干嘛？忙了一天。
“有兴趣一起吃个饭吗？”
“……”
“这种事你单约呀！”朱霑松捂着半边脸，窃笑道：“当着我们两只电灯泡，人家是拒绝你呀？还是答应你呢？”
“对呀！”
宋子渔皱眉嗤之，“你这也太草率了？作为人力经理，你至少打听清楚人家有没有男票再约？”
麦杰两手一摊，“不就是一起吃顿饭吗？我考虑那么多干嘛！”
“呵呵。”瞥了麦杰一眼，我微微而笑，“晚上，我通常宅着。”
麦杰眸色忽亮，正要说点什么……60层到了！
大家鱼贯而出。还没走到茶室，沈默朝我一指，叫道：“来了！你赶紧送了赶紧走！”
茶室门前，站着一位工人裤鸭舌帽的小伙。他手里捧着一粉心形花盒，看见来人，忙问：“李蜜在吗？”
“我是。”
“太好了！您终于出现了！”
他快步上前，将心形花盒递给我。“你的花，赶紧签收。”
“……”
“我今天跑了足足9趟！你的什么男朋友呀？一小时送一束玫瑰，偏偏你还不在公办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