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
我剔住他，慢慢地说：“首先，我不会去米国。第二，小航才10岁，让他单独跟你去米国生活，呵呵！”
“我必定百倍爱护他！”
“笑话！你让小航跟你的太太和三个女儿一起住？还是让他一个在异国他乡住校？”
“我……”
忽然，他语塞了。
我满眼的鄙视，“你自己搬出来跟小航住吗？！就算你真的离婚，你那三位宝贝女儿，不用照顾不用探视！”
“小甜，我真的决定离婚！”
长长睨了他一眼，我将脸捌开。
你离不离婚，关我鸟事！
见我无动于衷，他继续放低身段。
“小甜，在我所剩无多的日子里，你能不能看在儿子的份上，大发慈悲跟我去米国？”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眸内漆黑如夜，深邃似海。仅有的一点光，虚弱却狂炽！一如他的沉痛与渴求。
静默良久，我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的安排。但你的太太和三个女儿都在米国，你回去一家团聚……”
“我说了，我会离婚！”
“……”
“只要你肯跟我复合！”
他执拗的表情，一如当年赴美前，誓必回来迎娶我一样！
这是死前还愿的节奏吗？
耸耸肩，我一摊双手，“很明显，我不想也不肯。”
“你……”
我抬手打断了他，“直接说你怎么打算！”
“这婚，我还是会离。”
“哦。”
“离了婚，财产分割清楚，才能减少咱们儿子日后继承的麻烦。”
“嗯。”
“你跟我复婚，名正言顺接手我的产业，毕竟儿子还小……”
脸色一沉，我冷冷地说：“我跟你结过婚吗？复婚！”
聂清河毫无愧色！
“我们只差一步就结婚了！你忘了吗？小甜。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发妻！”
“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仰首，我望了一眼天。“这种话，你不怕寒碜吗？”
聂清河没接这话茬儿，“你不愿意，我还是会离婚。但你不跟我领证，我没办法将财产留给你。”
他盯住我，目光坚决如炬，一字字道：“因为，我的钱可以便宜你和儿子，但决不能便宜别的男人！”
“……”
一愣！
我哈哈大笑。
指着他，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最后竟笑出了眼泪！
“聂清河！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变！”
“小甜……”
“放心！你的钱给了我，就完全属于我。我一定会便宜别的男人！所以，你千万别给我钱。”
他咬着牙根，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淡淡而视，“别以为脑癌就无敌了，所有人都得听你的安排。”
“你！……”
“离不离婚是你的事。怎么分配你的钱，也是你的事。”
“呵呵，你不关心！但我总得给儿子一个安排！”
“你安排你的，我又管不着。但你要父子相聚，只能在中都！”
末了，我又好心提醒一句。
“呆在中都，你的脑癌才可能有转机。”
“什么？！”
“你的命重要？还是你的米国重要？”
“……”
“你要听我的，就别回米国，也别离婚……”
“不行！”
聂清河挥手打断了我，“这婚，我一定要离！”
“为什么？”
皱眉，我颇为不解，“Emma八字极水，真的很适合……”
“我想死前自由一些。”
“……”
夕阳如晖，面容倦减，整个人影暗线硬，晦霜沉沉。只有一双眼睛，灼灼燃烧仿似最后的花火！
忽然，我有些同情他了。
“你自己决定吧。”
长叹一声，我又忍不住提点，“最好将Emma和三个女儿都接来中都……命都没有了，要自由有什么用？”
说完，我认为谈话已经结束。
但他仍不到黄河不死心，起身倾前，一把抓住我的手。
“小甜，医生说我最多一年半载……带上儿子陪我去米国！好吗？”
我冷冷抽回手。
“人都会死。你我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时日无多！就算我能活到99，但对我来说，每一天都很宝贵！我不想去米国，也不想委屈自己……”
骤然间，聂清河满脸盛怒！
“呵呵！眼睁睁看着张若弛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就一点也不委屈？！”
“……”
“背后说是你的未婚夫，人前却屁也不敢放半个！你倒一点儿也不委屈？！
“……”
“你只顾跟他纠缠，儿子也不管了！你怎么做母亲的！？还不跟我……”
“你闭嘴！”
怒吼一声，我喝断了他。
“如果不是你要跟我抢儿子，我早就去看小航！”
“……”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聂清河闭目，深深呼了一口气。“你说得对！”
“小航自幼就跟我一起生活，一直到8岁才……”
话，哑然而止。我瞪住他，胸口一下一下起伏。
他默默垂视，抿唇，轻轻地说：“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
“现在儿子在哪里？”
“关你什么事？！”
他也不恼，反而更温和更小心。
“上次你说儿子并没有上学……我心里很难过。现在听你这么说，他是不是在私立学校寄宿？”
“……”
“小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就回答我是不是？让我心里有个着落，我快憋屈死了！”
“……”
我紧紧抿住唇，垂目，半晌才缓缓地说：“聂清河，过几天你就能见到小航。2号我带你去就是。”
“好！”
十指捏住藤椅手扶，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张开双眼，目中泛起丝丝忧惧。
“我先将话说明，你别自以为事！自作主张！”
“你说。”
似乎感觉到我别样的情绪，他半蹲仰头，认真又诚恳。
指着胸口，开口，才发现声音哑沉。
“我不是解决不了小航的户口问题。他没有上小学，因为他有先心病。”
“……”
“怎么会这样？！我跟你，都没有这方面的病史遗传……”
我没有回答，幽冷如霜。
“儿子有这种病，你怎么不找我！？”
“找你干嘛！”
一句，怼得他满眼通红。
埋下头，语声哽咽。“严重吗？”
“不轻。共同动脉干……”
气氛就这样凝冷了！
薄唇翕合，好几回，聂清河还是说不出话。终于他伸手捂着半边脸……
这属于危重先天性心脏病之一！
正常情况下，心脏有两个互相分开的动脉：主动脉和肺动脉。共同动脉干，就是只有单一一条动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