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少年前后变化实在过于细微,一边看书一边同他谈话的寒玥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而识海之中,李承钰忍不住询问。
“兄长,方才不是好好的,怎得又不谈了?”
“去谈正事!”西陵漠河清喝了一声,灵魂已经缩进识海深处闭关去了。
李承钰面上不显,心头却不由得苦笑,兄长盼了半年,等了半年,如今好不容易见面了,竟是这般模样。相处十八年,第一次知道兄长也会有胆怯退缩的时候。
但他又能如何呢?只能敛了心神同寒玥谈起正事。
“近几月来,蜀州境内连续出现年轻男女失踪之事,玥师妹可知道?”
“前日在紫苏派遇见伍子飞,听他说起过,只是那日大家各有急事,一别匆匆,并未了解详细情况。”寒玥将正看的医书收起来,正色道,“今日看师兄亲自前来,想必事情不简单吧?”
“确实如此。”李承钰点头,“年轻男女失踪的事情,从前不是没有过,但通常不过是山匪劫人,或是人贩拐卖等缘故,一来失踪人口数量不会过多,二来都是常人所为,案发之后,就算最后揪不出真凶,多少会查到些蛛丝马迹。”
李承钰说着,从随身的储物锦囊中取出厚厚的一叠卷宗放到桌上。
“可这回却不同。蜀州境内,南阳县、九江县、寿春县、代县等多县境内连续失踪人口,失踪的人皆是年纪十六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年轻男女,累积起来已经超过两百余人,官府花了许多人力查探,竟毫无线索,全都成了悬案。我得知此事时正在南疆平复南蛮国叛乱,无法抽身,所以伍子飞先来查探。”
“我听伍子飞说,他抓到了几名锻体期的散修,可是审问出的信息让师兄为难了?”寒玥问道。
“所得信息并不明朗。只是,怀疑与一筑基期的邪修相关,师妹知道我等普通人的实力,在筑基修士面前如同蝼蚁。为防无端折损人手,便不敢让手下人继续光明正大的查下去。”
“师兄未曾求助于孙师伯吗?”寒玥取了一份卷宗过来翻看,问道。
“师尊留言说去了燕州一个秘境探险,至今已有一年多未见。”李承钰苦笑,“我所认识的修仙之人,也不过你天虞山一脉,听伍子飞说你在天马镇暂时歇脚,因此我便来寻你帮助。”
寒玥沉吟了片刻,见桌边的烛火有些暗了,便拿了剪刀将烛火挑明,这才带着微笑抬头。
“师兄可有将此事告知帝王?”
“未曾。师父曾言,仙家之事,虽不必刻意隐瞒,却最好莫要与朝廷扯上干系。尤其是我这身子骨,想要脱离凡尘难之有难,父皇是何等性情我心中自有数,又如何会说出实情?”李承钰摇头,“师尊在凡人中素有医家圣手、不老仙人之名,父皇年轻时便认识师尊,因此师尊收我为徒后,父皇顺势封了师尊太子太傅之职借机示好,但也不敢过多干涉唯恐触怒师尊,因此对师尊真实身份所知不多,更不知我与天虞山的关系。三年前,父皇也只知师尊为我病情,带我入蜀州修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