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信倒吸一口气,悄悄给秦珍容递眼色,适可而止,此时不宜闹大。
瑰丽公主眉毛一挑,态度从容:“什么事啊,是要说我羯羟无礼的事情吗?”她有恃无恐一笑,“不用辩了,我承认是我们无礼,那你想怎么样?”
封忻平适时站起来:“既然误会都说开了,公主请继续欣赏歌舞,不要坏了心情才好。”
瑰丽公主随意看了封忻平一眼,并不理会,她微微一笑:“不忙,要让秦二小姐把话说清楚啊,总不能她的误会解除了,我的误会就这么不了了之。”
季怀贞本来欢欣的心情又染上了凝重,看着局面被扳回一城又再失控……
秦珍容似乎毫无所觉,依然挺胸抬头不输气势,看得其他人提心吊胆。羯羟是大齐贵宾,又是大齐求和在先,谁敢得罪!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羯羟的无礼,却敢怒不敢言,就算证明了羯羟的无礼又如何,大齐又能怎么样,只是更加面上无光,显示无能罢了。
其中关节,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而秦珍容似乎一无所知。
秦珍容高声道:“公主因为误会一时意气肆意打断宴会进程,给娘娘本该开心的生辰添了堵,本来十分的快乐,现下就剩下了五分了,是也不是?”
瑰丽公主爽快承认,甚至有一丝快意:“确实如此。”
秦珍容满意地说:“既然公主承认了,是不是也该为言行付上责任呢?”
瑰丽公主带着一丝嘲弄一丝期待问道:“自然该做些事情让大齐皇后消气的。”
“那……”
季长河坐不住站了起来,笑着圆场:“公主远道而来,是客,打断宴会也是因为我大齐招待不周,何谈负责呢。”
“不!”瑰丽公主断然拒绝他的台阶,“是我的错,就请这位秦二小姐说说我该怎么负责,是砍头呢,还是五马分尸?”说完饶有兴趣等着。
好一个不识抬举的瑰丽公主!季长河脸色更加阴沉,瞥了一眼事不关己看戏的左贤王,重新坐下,这样也好,反正从这个瑰丽公主发难开始,他已经想好了处置办法,至多再赔点礼说些好话,如果是这个结果,把事情闹大的秦珍容必须付出代价,到时候,不需要他动手就能置其于死地。
秦珍容试探着说:“任何结果公主都能接受吗?”
瑰丽公主笃定地说:“自然。”
“好!”秦珍容抚掌而笑,朝着季怀贞恭敬道,“公主打扰了娘娘生辰宴会,看样子着实后悔,竟也不怕砍头重刑,可见其诚。娘娘生辰这样的好日子,就莫在怪责公主的无礼了。”
瑰丽公主脸色大变,她笃定无能的大齐不敢拿她怎么样,却不想言语中竟然被秦珍容占了便宜,她什么时候后悔了:“我不需要皇后的宽恕,既然我做错了,就一定要罚。”
秦珍容看向她:“谁说不罚了?”
瑰丽公主皱着眉,实在跟不上秦珍容的思维,她第一次面对一个对手竟然到了哑口无言的地步:“你刚才不是说……”
秦珍容展颜一笑:“我是让娘娘宽心,可没说放过你。”
瑰丽公主挑挑眉:“哦,那你想怎样?”
秦珍容上前一步,笑容可掬:“我本来,是要献舞的,可羯羟的舞蹈实在美轮美奂,现下恐怕是拿不出手了,既然公主诚心致歉,不如与我共献一舞为娘娘贺寿。”
瑰丽公主一口拒绝,眼神轻蔑:“我不会!”更不屑为大齐皇后献舞。
秦珍容丝毫不觉得落面子,也不难堪,只是斜着眼上下打量着瑰丽公主:“看公主刚才的身手还以为是个高手,原来不会武功,那算了。”言语之中不多不少有一份不轻不重的轻视。
这份轻视正中红心,瑰丽公主倏地看向她,咬牙说道:“你说的是比武?”
羯羟尚武,善武的勇士在羯羟地位显赫,而瑰丽公主身为女子,武艺高强,丝毫不输羯羟杰出的勇士,这份能耐羯羟举国佩服。你可以说她丑,骂她笨,决不可说她不会武功,武艺平庸,对羯羟的勇士来说这是最大的侮辱。瑰丽公主若是认了,日后怎么统率众勇士,明知是激将法,她也要应承下来,并且绝不能输!
秦珍容看向瑰丽公主:“公主是应承下来了吗?”
瑰丽公主高高昂起头:“是,怎么比?”
秦珍容笑眯眯地说:“容我准备准备,武艺高强的公主还怕是什么形式的比试吗?”
瑰丽公主牵起一个妩媚的笑容,眼中刀锋闪烁:“我等着!”
秦珍容恭敬地向季怀贞请示:“娘娘,臣女和公主愿为娘娘献上一武,祝贺娘娘千秋常在,福寿绵长。”
季怀贞笑容明媚,看着秦珍容一点点挽回局面,深感欣慰,轻轻朝她点了点头。
秦珍容朝绣眼招了招手,在她耳边嘱咐几句,让她去准备,才开始向瑰丽公主解释规则:“很简单,我们比试,自然是比身手、比眼力,从这里开始到湖的另一端,看谁先到。”
“就这么简单吗?”瑰丽公主哂笑。
秦珍容慢慢地说:“公主别着急呀,我还没说完呢。这一路上可并不简单,每人可以设计一次干扰对方的阻碍,看看谁的本事更高明,拦得下人。”
瑰丽公主听了直摇头:“这不算什么,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倒是有个想法,这一路需得有火药牵引,火线的另一头绑着你最重要的人。”她缓缓牵起一笑,诡谲地说,“这番比试凭本事救人,跑得慢就听天由命了。”
秦珍容迟疑着:“最重要的人?”似乎很不愿意。
瑰丽公主昂首傲慢地说:“这都不明白?那我给你示范一下,我会绑着我的弟弟,我最重要的亲人,图鲁布,你过来。”
一名魁梧的男子步伐轻盈走到瑰丽公主身边,满脸胡子面目凶狠。
瑰丽公主问道:“事关生死,你怕吗?”
图鲁布哈哈一笑,声音浑厚嘹亮,浑不在意:“有何可惧。”
瑰丽公主得意地看着秦珍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