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容毫不在意点点头:“是啊,谁让我三更天才发现不对劲呢。”她又看向王妃和魏王,“谁让魏王府也千方百计要阻止这桩婚事呢?”
王妃拍案而起:“你不要胡说八道。”
秦珍容不惧抬头:“我没有胡说八道,三妹怎么失身的,不是许子信吧,对方又是谁,这难道不是处心积虑的计谋?”
王妃讥诮道:“我们好生安置秦三小姐,也不知会发生这种事情。”
秦珍容争锋相对,满眼鄙视:“我三妹在府上失了名节,王妃想就这样撇清关系?堂堂魏王府,是如此藏污纳垢之地吗?”
王妃冷笑:“哦,你要想当着平远候府的面讨论这件事,我也不怕说开了,只怕没脸的是秦三小姐。”
肖氏拦着,痛心道:“珍容,别说了。”
秦珍容看了眼平远候的人,忍住了,说起另一件事:“还有,侯府传不出消息情有可原,身为宗亲之首的魏王府难道也惧怕五城兵马司的人吗?”
郭二夫人道:“我们收到了魏王府的帖子。”
秦珍容笑着说:“想必也告知了魏王的人府里是哪位姑娘,可封大人府上却没有半分消息传出,这是何故呢?”
王妃冷冷道:“当然是以为封大人知晓了此事。”
秦珍容越发笑得讥诮:“就算以为平远候府已告知封忻平新娘调错,侯府告知的是他们府上的事情,与魏王府何干?我是哪家府上的媳妇呢,如此怠慢?”
魏王冷笑:“是下人疏忽了,但封大人他一向风流,谁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秦珍容反唇相讥:“他再风流再无耻再饥不择食,也不敢对我下手,我是皇后娘娘的亲信,未来是他的同盟,他为了自己的前程,万不敢做这件事,他虽无耻却识时务。”一番话说得魏王府的人哑口无言。
郭二夫人何等聪明,魏王府态度强硬势要退婚,她已经知道魏王府一定在这件事中有所部署,便不再开口表明立场,静观其变。
许子信看着秦珍容,满眼温柔:“就算她失了身,我也不在乎,我只会心疼她不会嫌弃她,我只要她一人做我的妻子。”
有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上秦珍容的心头,鼻腔一酸,几乎落泪。
王妃站起来,怒不可遏:“不可能,我魏王府不会要一个残花败柳做媳妇。”
许子信争辩道:“她不是残花败柳!”
秦珍容平静地说:“不用争辩了,我不会嫁入魏王府的。”
许子信一怔,看向她。
秦珍容脸上划过一滴泪,看着许子信:“从今日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你的悲伤,直到现在我才能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难过。”
许子信那么珍惜她,他的家人却不惜用各种手段毁灭她。
许子信看着她,却开不了口留下她,她都懂。
秦珍容摇摇头:“我们不可能幸福的,是吧。”她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不抱一丝侥幸。
许子信已经泪流满面。
平远候府的二夫人看着这一幕也跟着心酸,不忍再留下来,起身告辞:“剩下的事情,恐怕我们不便参与,立场也已经表明,王爷和秦大人也能理解,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魏王还维持着风度,与平远候府的人道别,秦涣文想开口道别维持着礼节,却已经连开口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平远候府的人离开后,魏王妃才阴笑:“你可千万记得在皇后娘娘面前表面自己的心迹,是你不愿意嫁入我魏王府。”
秦珍容擦干眼泪,直视着魏王妃:“当然,我一定会这么说,而且,我还会说别的,魏王府阳奉阴违,背地里抗旨的事我也要一并说出去。”
魏王大怒:“你说什么?”
秦珍容毫不畏惧:“是不是,总要由皇后娘娘来分辨。做过的事情总有痕迹,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许平信淡淡看着秦涣文:“你要说吗,你的女儿可是自己招认是她耍了手段,让迎亲过程出了错。二小姐对魏王府的指责子虚乌有,可三小姐做的事是板上钉钉的。”
秦涣文颓然摆摆手,肖氏几乎是恳求看着秦珍容:“不!不可以!你不要这么做,你会害死她的。”说着就跪下了,朝着秦珍容苦苦哀求。
魏王笑了:“你还要说吗?”
秦珍容冷冷看着魏王,再看了看肖氏,咬了咬牙道:“父亲母亲,我们先回去吧。”秦珍容对这件事情的过程大概可以猜到七八分,可有些细节还是不明白,不敢冒进,只得先撤退,从长计议。
王妃面带得色:“把你们的女儿也带走。”指的是秦依容,那样轻蔑的眼神和神情重重给了肖氏一击,她几乎站立不稳。
秦珍容虽然并不喜欢秦依容,觉得她害人终害己,却也见不得魏王妃如此态度,秦依容失身,对象不是许子信,这是早就安排好的诡计,本来的对象是她!她逼近魏王妃,一字一顿的说:“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一定要嫁入魏王府,不搅乱得天翻地覆为我自己报仇,总是对不起魏王府如此行径。”
王妃面色刷得青白,连仪态也不要了:“你放肆!敢诬蔑我魏王府。”
秦珍容眼神一一从魏王府众人脸上扫过,笑着说:“小人!”
秦珍容只是淡淡看着他们,笑了笑,像是看着狗急跳墙的小丑,将一切丑态看尽,然后她回身领着已经几近崩溃的肖氏和苦苦支撑的秦涣文大步离开。
出了院门,她道:“冬梅她们在哪里?”
门外的齐妈妈连忙搀扶起肖氏,回道:“在二门马车处候着。”
秦珍容俨然大家长一般发号施令:“母亲去接三妹,父亲在外等候休息一下,缓缓精神,我就先回去了,想来三妹也不想见我。”她讥诮一笑,“怕是见了我,还不得把所有过错都往我身上泼。”
齐妈妈偷眼看着秦涣文,打着圆场:“怎么会呢?”一番话也是说得没有半分底气。
秦珍容看她一眼道:“当然会啊,遭逢这样大的打击,总是神志不清的,怪天怪地怪旁人。”她叹口气,“也是种发泄吧,你们好好开导她,我先走了。”
她这番话无疑是为秦依容说好话,肖氏看着她,目光复杂,死死忍住眼泪,回想起那天秦珍容说的一句话:斗下去,有什么好处……
若是秦依容放下仇恨,她不至于落得如斯田地……
秦珍容在二门处见到了冬梅和玉环,两人眉间都是化不开的愁,见到她都立刻围上来嘘寒问暖,秦珍容表示没事两人都长舒一口气,只是愁容依旧。
秦涣文来的时候只是赶了一架马车,秦珍容毫不客气把王府马车当做代步要驾走,负责看守马车的小厮不敢拦,连问都不问就让秦珍容驾车离去。
胆敢顶撞王妃,怒骂魏王府的人,能平平安安走到二门处,已经昭示了她的本事,魏王府的主人都奈何不了她,何况他们奴才,左右不过是一架马车而已,总比再起事端要轻微得多。
秦珍容就这么轻轻松松驾车离去,还使唤走了一个魏王府的车夫。
冬梅在车上才将事情说明白,昨天白日迎亲队伍行驶到半路,突然一阵爆响,四周花香浓郁,似是倒洒了千百盒香粉似的,漫天烟尘,呛得人眼睛睁不开,不停打喷嚏,而后又突发几声爆响,有人大喊:承天会替天行道,当街就杀了许多人。
冬梅说道一半又不住咳嗽起来,秦珍容替她拍了拍背,玉环接着说:“后来徐正……那个四公子很快指挥若定,都在眼前杀人了,四公子便带着几个侍卫到街上追人,想要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