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爵背对着白小眠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嗓音低哑道，“滚出去。”

    白小眠骤然一愣，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擦了擦泪，默不作声地离开。

    人走后，顾廷爵才从浴池里出来，站在花洒下浇着冷水，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他刚才对白小眠起反应了。

    这个女人还敢说她不是在勾引他？

    他偏偏不让她得逞！

    顾廷爵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大步走出来，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女人，她神情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顾廷爵没由来地觉得烦躁。

    白小眠说喜欢他，也不过是喜欢从前的他，根本不是现在的他。

    她看着他，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顾廷爵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侮辱。

    他心中冷笑，他从不做替身，即使是自己的替身！

    “白小眠，我不是让你滚出去吗？”顾廷爵几步便走到了她的面前，像是拎小鸡一般拎着她的领子，把人提起来，语气冷冽。

    白小眠也不反抗，只看着他冷若冰霜的俊脸，睫毛轻颤，“我只是想和你呆在一起。”

    顾廷爵看到了她红得像是兔子的眼睛，仿佛刚才伤心地哭过一场，可怜兮兮的，却更加让人生出暴虐的心思。

    想把她亲吻得喘不过气，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欺负她，让她为他哭泣……

    顾廷爵原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可再一次碰到白小眠，沉睡的欲望再次苏醒，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

    心底的野兽叫嚣着，终于挣脱了理智的束缚，张牙舞爪地冲了出来。

    “你别后悔。”

    男人暗哑的声音落在白小眠耳边，下一秒她便被扔到了床上，晕乎乎地陷进柔软的被子里。

    顾廷爵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压上去，狠狠地吻住她的唇，舌头强势地闯入，扫荡她的口腔，夺走她所有的气息。

    白小眠被迫承受着这个吻，闭上眼睛，渐渐开始回应，眼角却流下了泪水。

    顾廷爵终于主动和她亲近了，可是她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十分难过呢？

    大概是因为这一刻的亲密，是因为廉价的情欲，而不是因为珍贵的爱情。

    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前方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顾廷爵尝到了她的泪水，苦得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刺痛，一阵又一阵，折磨着他。

    “这么不愿意？那为什么还故意勾引我？”他满眼都是冰冷，语气也带着嘲讽。

    顾廷爵看着她微微苍白的小脸，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力的感觉，他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于是，起身离开。

    白小眠睁开眼睛，忽然主动伸手搂住了顾廷爵的脖子，将他再一次的带到了床上，粉嫩的唇瓣用力贴上他的薄唇。

    仿佛干柴遇烈火般。

    顾廷爵几乎是瞬间反客为主，掐住她的腰，吻得她喘不过气来，“你这个女人……”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你？

    白小眠在濒临窒息的前一刻，顾廷爵终于放过她，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吻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

    白小眠因为缺氧大脑一片空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起伏着，无力的任他摆布。她的身体微微后仰，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美丽天鹅。

    像是献祭一般的姿态让顾廷爵眼底染上了猩红色，带着嗜血的意味。

    下一秒，白小眠突然感觉到脖子一痛，神智稍微恢复清醒了一些。

    顾廷爵居然在咬她的脖子。

    恶狠狠、仿佛吸血鬼一般啃咬、吮吸着她的伤口，像是要把她吸干。

    “疼……”白小眠皱起眉忍不住呻吟一声，男人几乎是立刻便止住了动作，紧接着落下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热吻。

    白小眠觉得自己就像是大海里的一艘小船，狂风巨浪袭来，她跟着飘飘摇摇，一颗心也跟着忽上忽下。

    而顾廷爵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浮木。

    她不敢放开，也不舍得放开。

    臆想仿佛与现实结合，她紧紧地抓住男人的肩膀，手背上隐隐冒出了青筋，指甲深深地扎进男人的皮肤里，仿佛生了根一般。

    这是一场激烈至死的疯狂鼓掌。

    他们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沉浸在短暂的快乐之中，这是他们最近的负距离，近到他们产生一种对方深爱自己的错觉。

    ……

    白小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

    她稍微一动，才发觉自己全身酸痛地厉害，仿佛被十几辆火车碾过一般，特别是隐秘的地方，更甚。

    他们到底做了多少次？

    白小眠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得的是那一次又一次濒临死亡的快乐，让她忘记了所有的悲伤与难过。

    其实忘记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可她怎么舍得放下这么多年的感情？

    她不想忘记顾廷爵，即使他不记得她、误会她、甚至不爱她都没关系。

    她会替他守住他们的回忆。

    顾廷爵不在房间里，白小眠掀开被子，脚刚碰到地面便是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好不容易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她看着满地破碎的衣服，只能取了顾廷爵的一件衬衫先穿上。

    与此同时，房门被外面的人推开，俊美冷漠的男人走了进来。

    白小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深深地看着他，像是一个木偶。

    顾廷爵的目光落到了她光洁白皙的小脚上，眉心拧了起来，明显很是不悦，“光脚踩地上？你没鞋子穿吗？”

    白小眠低头看了看，小声道，“没有。”

    顾廷爵目光略略一扫，还真没有看见白小眠的鞋子，估计是被他踢到了床底下，“回床上还是穿我的？”

    白小眠抬眼看他，眸光微亮，她认为这是男人对她的关心，“你的。”

    顾廷爵大步走过去，脱下自己的拖鞋，赤脚踩在了地上，“穿。”

    白小眠不动，只是睁大眼睛看他，眸子水盈盈的，藏了一丝丝期待。

    顾廷爵被她气笑了，“你该不会是要我帮你穿吧？白小眠，我告诉你，别得寸进尺。”

    白小眠能明显的感觉到，顾廷爵对她的态度比以前要好一点点，这足以让她感到欣喜。

    她想试试，那个界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