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a级参加者出现在夜战世界。”
“然后...”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然看到不夜宫女王的眼神意味复杂的轻叹，语气不知道是复杂感慨还是难过遗憾的轻声开口：
“猎杀场景对参加者开放了。”
即使是站在让自己一下子吐了出来的战场上，方然还是因为梵尔琳茵这句轻飘飘的话语所愣住。
猎杀场景...？？
几乎是不可遏制的，方然回想起了那次和夜笙一起卷入那座死了的灾城，和其他所有场景无论是气氛、还是规格都完全不同的猎杀场景。
天地昏暗，磅礴的超乎人类想象的a-62在城市中央的圆笼里孕育绝望，倾城上下，怪海疯狂。
在从夜笙口中得知了猎杀场景真实死亡之后，方然曾经无数次回想质问自己。
假如那次不是有着那个让自己一直头疼的‘喵球’带来的不可思议，面对那超出了人类、亦或是参加者之力的a-62，自己真的能活下来么...
“猎杀场景的出现让曾经只是隐约的猜测彻底变成了真实，臆测中的威胁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参加者们的面前。”
女王的声音还在继续，对视着方然的她双眼中似乎想传达某种事实。
“你是说那些a级前一百的编号怪物们....？”
听着由不夜宫女王给自己讲述的历史，回想起a-62的恐怖与绝望，方然深吸了口气然后低哑的缓缓开口。
“看样子你已经接触过它们的恐怖了，”
梵尔琳茵转身辉散了那片光影的幻象，再次注视着眼前的战场，炮弹轰鸣声接连不断。
“每一次有参加者突破阶位，推动世界的发展，夜战便会开放一种新的场景，第一个突破D级的参加者出现的时候，不再只是单人形式，复数名参加者共同参与的场景对所有人开放。”
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阶位，就会有一个新的场景类别出现？
方然惊异这个他从没听说过的事实的时候，听到不夜宫女王的声音话语一转。
“但是当c级的阶位被突破的时候，混淆真实与虚假、命运分歧的现实场景和原本预测在b级才会开放的赋予参加者新的力量、碎片武器的夜器场景同时出现了。”
“同时出现？那b级阶位被突破的时候没有新类型的场景开放？”
“b级阶位突破的时候，夜战对参加者开放的是....”
下意识皱眉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方然看见梵尔琳茵摇了摇头，然后轻声开口说出答案：
“是前往另一个世界的能力。”
另一个...世界...
暗世界！？！？
本能的想到了答案的方然只感觉惊异莫名，b级就能前往暗世界！？等等...那还是c级的宿群大哥也就算了，已经达到了b级的复苏姐和其他人怎么从来都没说过这件事！？
“没有色彩、没有生物，天和地都是暗的，荒芜黑色的世界里一眼看不到边际，只有那些在场景里出现过的编号怪物们，成百上千、数以万计的徘徊着，”
女王抬起了头，遥望着漆黑的夜空，仿佛能注视到另外的那个世界。
“那就是暗世界。”
第一次的，方然听到有人明确的和自己提起有关‘暗世界’这个名字的事情。
“即使没有亲身经历，我也能想象到那个时代的参加者见到场景中即使一只都很棘手的编号怪物以那种恐怖的数量存在着是一种什么样的不寒而栗，”
“暗世界的存在让参加者们知道，夜战不是幸运儿的成长摇篮，反倒是像神话里为了对抗那些编号怪物们的瓦尔基里。”
漆黑的身影握着银断龙牙无声的沉默，骤然得知的夜战真相让他一下子不知所措。
“一百以内的编号怪物就是已经脱离了群族的强大个体，达到编号五十就会变的更加强大，编号三十之内就会具备某种特别的能力，所以很自然的，人们遏制不住的去想...”
说到这，梵尔琳茵一直讲述着的话语突然停滞，然后轻轻开口：
“暗世界那广袤的没有边际的灰暗世界里，那不知道数量的编号怪物中，会不会隐藏着远超其他同类的特殊存在。”
“然后猎杀场景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缓缓吐出肺里的全部气体，方然感觉自己声音有些沉重的接着她的话语开口。
远超一般编号怪物的强大和恐怖，回想起那座灾城里的a-62，方然不得不承认...
那是气魄、格局都不同的灾厄存在！
“方然，有人和你说过编号怪物的本质么？”
编号怪物的本质？
像是一位智慧渊博的老师一样，方然听着眼前女王的身影对着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从毫无关联的夜战历史说起，循循善诱中她好像在把自己引导向一个答案。
“那些怪物们的本质...？”
看着方然不能理解而且也一无所知的样子，梵尔琳茵温柔的轻笑，然后缓缓的沉静下神色，看向了他的黑眸，
安静的开口揭露出只有一部分a级参加者才知道的真实。
“是现实世界所有的暗面。”
黑眸睁大，和一百年前的不夜宫女王站在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方然感觉这个晚上他已经遇到了太多的惊讶。
那些编号怪物们的本质，是现实世界的....暗面....？？？
“参加者们一直以为编号怪物是一成不变的灾厄与不详，但是事实上，它们和我们一样都在慢慢成长、进化，而那来源....”
梵尔琳茵不知道多少次看向了眼前的战场，充斥着杀戮、利益、掠夺和等等等等的暗面事物，她的眼眸再次流露出那股只能站在这里却无法改变的低沉复杂。
“就是现实世界里所有的黑暗，从单独一个人的恶言恶行到全体人类的负面情绪，从孩子们之间的欺凌扭打到国家层面的战争摩擦，随手破坏自然的举动、冷嘲恶讽的话语、暗自嫉妒的情绪、狂妄自大的本性....”
听着她的话语，感觉思考越来越沉重，方然看着梵尔琳茵漫散光辉的背影，听到她低声的轻声叹息。
“创造出以某种概念为核心实体化威胁到人类社会存续的....”
“是我们人类的本身。”
某种概念....
漆黑眼眸被方然缓缓睁大，对于这样的事实难以消化的同时震惊难耐。
编号怪物的本质竟然是现实世界里代表暗面的一切，那自己遇到过的那些像是b-99又或者是a-62...
那该是代表着现实世界里什么的概念？？
“方然，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到这里么？”
战场的硝烟掀起方然夜之巡礼的破碎衣摆，微光荡漾起梵尔琳茵的白金色的发梢，战场上的参加者们眺望着世界。
听着这道情不自禁让你以倾听姿态面对像是老师一样的身影开口问道，漆黑宽大的围巾上方然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不明白，
他有太多的事情还不明白。
“越是普遍、越是严重，越是规模庞大、越是惨烈严酷，所诞生的也就越是强大，编号越发靠前，而除去人类无法割裂的七宗罪外，借由这个时代正在发生的最大规模的黑暗残酷...”
不夜宫女王低语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黑眸停滞的那一刻，海基的视野扫过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