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霍不与在此,定会幸灾乐祸击掌大笑:
这对儿什么都敢吃,什么都敢入口的璧人哟!
连诱人情动的“雪地蓝媚”的肉都敢吃!
吃便吃了,还敢泡温水汤浴!
得,来个三日三夜的大战去吧!
冷天奴不知的是那条被他弄死充当果腹食物的通身雪白覆有点点蓝幽幽斑点状的毒蛇,名为“雪地蓝媚”,此蛇毒性虽烈,然其蛇肉激发的媚性更可怕,能令人情动时在雪地里大战三日三夜,天寒地冻都无法消退这一身的情动激荡,可见此蛇惑人身心的霸道。
若食了此蛇的肉再入了温热的水,越发会加剧媚惑之力,令人情欲难控尽失了理智。
比起青盲、双头鬼蛇等毒蛇,“雪地蓝媚”更是难得一见,若非此次宇文姿率人掘了蛇冢挖了蛇窝引发整个旗兰游牧地的群蛇异动,这条“雪地蓝媚”止不定还在什么地方悄悄窝着呢。
眼见宇文芳水汪汪的杏眸现了迷离,酡红的脸颊似酒醉后的熏熏然,一抹入骨的妖娆在眉眼间流转,飞奔到水潭边的冷天奴呼吸猛地一滞,这样的宇文芳,令他看呆了……
一眨眼,全身似柔软无骨的宇文芳滑进了水潭,目光霍地一跳的冷天奴忙不迭凌空而起将水中人给捞在怀跃出水面,可未及双脚落地,一道异样的感觉自心口弥漫开来。
半空中的冷天奴一个恍惚,全身已似火焚,一种来自心底深处抓心挠肝的渴望叫嚣开来,横抱着温香软玉的他自半空跌落而下。
周身浸入水的冷天奴一个激灵,远离危险的本能,令他抱着怀中人于水中窜身而起,挺身而立,一道道水流,从他乌浓墨发间四散滑落而下,跌落水潭,荡起一圈圈涟漪,水面上,映出两个紧紧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为什么会这样?
不对!
莫不是着了道儿?
可,怎么会?
这里除了他和她,再无第三人,若是有人动了手脚,他定然能发现。
可他确实着了道儿,这感觉……
感受到体内异常蓬勃之力欲呼之而出的冷天奴,心知事情有异,理智尚存的他迅速看了一圈四周,末了,目光深深的凝向怀中人。
此时的宇文芳,目光恍惚而迷离,双手已紧紧环上他脖颈,婀娜身姿相贴……
在冷天奴幽深的目光中,怀中人那泛着水润光泽,艳若桃花瓣的唇忽就吻上了他的下巴颏……
宇文芳红唇轻动,似一声喃喃呓语,却消散于风中,令他听不清楚。
唇间传来的微凉感令宇文芳唇角翘,脸上含了笑,似得了点点满足的她眉眼弯弯,可立时又想擭取更多,水汪汪的杏眸里尽是渴望,这浓浓的渴望令她似这天地间最娇艳欲滴的花儿,诱人采撷。
当她滚烫的唇烙上了他双唇的一刻,冷天奴理智险些崩溃,乱人心智的情动压倒了一切,只想顺从人之本能,就此与她缠绵到死……
“芳儿……”
冷天奴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转过脸,避开那令他心醉荡漾的诱惑,撑着残存的一丝理智,剑眉拢,深深压抑着内心渴望艰难道:
“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不知怎么会这样,或许,或许是这吃食有问题,又或是这点燃的枯藤荆棘有异,还有这潭中的水……”
冷天奴努力分散心神猜测着,可墨瞳又深了几许。
虽心有渴望,他却不愿乘人之危,尤其面对的还是他视若珍宝的女子。
宇文芳挂在他身上,芊芊玉手努力的将他的脸给板了回来,媚眼如丝的她红唇轻抿,似对他抗拒的不解,水汪汪的杏眸里波光涌动,恍惚迷离中更含了一丝委曲。
“天奴……”
她低声呢喃,小脸儿蹭着他的脸。
穿入崖洞的冷风已风凉了冷天奴脸上的水珠儿,带走了他脸上些许的热度,蹭着他微寒的脸令她火热躁动稍缓,情动的神智略略回归一丝,滚烫的唇在他唇齿间喃喃:“我喜欢你呀,我只想做你的女人,天奴,不要丢下我……”
“呃……”她未尽的话被他吞进了唇齿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幽幽叹婉。
理智瞬间崩溃,“雪地蓝媚”诱发的情动,内心深处的叫嚣渴望,眼前人的眷恋不舍与诱惑,令冷天奴彻底沦陷了自我,这一刻,何谓理智,何谓轻重,何谓后果,他已是不管不顾。
似风暴搅动了一潭风雨,破碎激荡的水面。
桔红色火光悠悠,映照出水中缠绵的人儿。
黑发若瀑,彼此交缠,不分你我,结发为夫妻,便是如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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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吼子已怒吼了九日九夜,伴其而降的如瀑暴雨也整整下了九日九夜。
九日九夜的风吼子及其降下的暴雨,足以成灾,更何况,这风雨还不知何时罢休?
宇文芳扎营地的那场大火,早已在当日随风吼子而至的暴雨中湮灭,甚至连遍布毡房内外的死蛇都已被暴雨冲刷的无影无踪。
风雨湮灭了一切,亦将一众行大猎的人困在了旗兰游牧地。
风吼子肆虐的第二日,如刀的风刃,将许多毡房撕碎,甚至整座毡房给卷上了天,许多被迫抢修主子们的驻营地的随行奴隶,或死在了滚落的乱石下,或被凶残的风吼子卷起不知摔去了哪里……
若非长孙晟,安加利拆都尉不顾自身安危来得及时,只怕涉险寻找宇文芳的雨晴和云儿已被因暴雨冲刷而坍塌了的乱石砸死……
佗钵大可汗忽就病倒了,不知是被当日见到的千金公主宇文芳毡房内外令人毛骨悚然的群蛇尸首给慑了心魂还是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千金公主,摄图和白虎惊了胆魄,亦或是骇然心忧于突然就降临了的风雨之灾,总之,佗钵突然就病倒了。
紧张不安的氛围悄然在被困守旗兰游牧地的众人之间流转,缩窝着的众人各怀心思,神思不属。
“摄图失踪了,他怎么就失踪了?”
毡房外若暗夜,毡房内烛火幽幽,“达头可汗”玷厥锁着浓眉,似心有沉吟,声音沉沉:“明明那日白虎救了他,可他怎么就和白虎一起失踪了?”
齐斯格将军也是一脸的不解,道:“史拔图汗和‘浑河部’大头领伺额木禀告大可汗说,那日白虎虽救了摄图,可摄图伤重,他们只得先找了个地方休整,谁知后来起了风吼子,不得不另寻避身处,结果涉水过河时被上游突然冲下来的大水给冲散了,再后来,就不见了摄图冷潇雨和白虎。”
“可汗,”齐斯格将军咧嘴笑道,“摄图没死在那个萨满手上,如果能死在这场风雨里,也好得很!”
回过神的玷厥看他一眼,如狼的目光在火光下锃亮,咄咄中流露出一抹凶残,却是没有言语。
沉浸在背光处的大逻便自黑暗中缓缓抬起头,冷冷道:“白虎守护的继任大可汗?呵,白虎能救他一次,还能救他第二次吗?”
末了,又转过目光看向玷厥,微微一笑:“摄图死了,大可汗病了,达头可汗,恐怕你的处境要更加艰难了。”
此时,被玷厥、大逻便等人议论着的“尔伏可汗”摄图正昏睡在一狗熊的洞穴中,看了眼被点了穴睡死过去的摄图,冷潇雨回过目光,半掩在长发后慑人心魄的桃花眸若千里冰封,没有一丝人气。
被冷潇雨的目光淡淡扫过,只觉浑身血凉的殇头皮发乍,心跳一滞。
此次行大猎,主子派他隐在暗中保护少主,定要护住少主安危,可他又一次让主子失望了,非但没护住少主,还眼睁睁着少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