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件事儿跟程文琪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是后来女主成了程文琪啊。”
“那不是因为林惠现在没法子胜任女主吗？”
“对啊，但是现在网友猜测，说是程文琪买了营销号曝光他们，这才使得林惠人设崩塌。”
“有证据吗？”
“没有。”
赫思白摇摇头：“那还是没有价值。”
“关键是，这件事受影响比较大的是林惠不是冯南，虽然冯南在这件事上也受到波及，但是网友从来都是健忘的，冯南在事情爆发以前就已经签下了《狐说》，等这部片子拍完再上映，大家早已经把这些事忘了，而他跟林惠又早就已经离婚，那他也不太可能会为了林惠出头，所以我觉得呢，这件事虽然看上去风风火火，但是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冯南也是圈子里的老油条了，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去犯罪，他又不傻。”
“嗯……”赫思白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不论这个通告是不是程文琪买了陷害林惠，对于冯南来说，他都没有足够强大的动机，你是这个意思？”
“对，我是这样觉得。”吴智慧又补充一句，“除非还有别的理由，比如他就是傻。”
赫思白一边想着，默默地把冯南名字前面的三角号去掉，改成“电影选角”和“通告购买”两个词组。
他想了想拨通陈嘉的电话：“喂，我这儿有些东西，你去查一下，等会儿发你微信上，嗯，好。”
天已经渐渐黑了，吴智慧刚刚打开客厅的灯，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程文琪的惨叫。
赫思白已经一个健步冲过去：“程小姐，你没事吧！程小姐，你开一下门！”
程文琪只顾着尖叫，没办法，赫思白索性一脚把门踢开，这才明白她在叫什么。
赫思白看看屋顶上画的光怪陆离的花纹，正像之前周美雪推测的那样，夜光涂料涂满了整个卧室，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蜘蛛，毒蛇，还有流着血泪吐血信子的女鬼。
“好了，别叫了。”
程文琪哪里肯听，一个劲的抱着头尖叫。
“咔哒”，赫思白把灯打开。
瞬间，雪白的灯光代替了黑暗。
“被雪雪猜中了，真的有夜光涂料啊。”吴智慧探头探脑地问道。
她刚才站在门外，没太看清屋里的情况，这会儿终于能看看清楚了，不断地按着开关，打开，关上，打开，关上。
吓得程文琪大叫：“能不能别再动它了！”
“哦，好吧。”吴智慧垂着手躲到一边不说话了。
“我要换衣服。”程文琪说着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们一眼。
“哦哦，那你换吧。”吴智慧帮她关上门，推着赫思白走开了。
赫思白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程文琪脾气有点儿暴啊。”
“谁说不是，不过没办法，都是为了钱，无所谓尊严。”吴智慧又戏精地撇着嘴说道，“我就是脾气太好，受气包，到哪都受气。”
赫思白突然把手搭在她头上，吴智慧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点暧昧。她想，自己原本只是想装模作样一下，没想到效果倒是意外的不错。
赫思白揉揉她的头发，把发心都揉乱了，然后低下头凑到她面前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活该。”
过了一会儿，程文琪从房间走出来，冷冷地瞥了赫思白一眼：“你刚才怎么跟我说话？”
“嗯？”赫思白有点儿懵。
“我说，你刚才怎么跟我说话？刚才那么可怕的情况，你竟然吼我！让我闭嘴！”程文琪指着赫思白大声质问，“这就是你们警察对待无辜受害者的态度吗？我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还用这种态度对我！”
“我什么时候让你闭嘴？”
“有！”
“有，你让她别叫了。”吴智慧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道。
“对！”程文琪有了吴智慧撑腰，腰杆子更硬了。
赫思白趁机瞪了吴智慧一眼，言下之意，你故意报复是吧？吴智慧藏在程文琪身后歪着头做个鬼脸，用嘴型说道：“报应！”
“程小姐，我只是让你不要叫，不是让你闭嘴。”
“一个意思！那么恐怖的情况，我怎么可能不叫！怎么可能！你们这些警察真的是太可恶了！”
“警察可恶？警察可恶，我们就不会派人在这儿陪着你。”
“不需要！不需要你们这种毫无尊重的保护！滚！我不需要你们保护！滚！”
赫思白脸色变了变，还好他不是赵岩，不然这会儿肯定又要打起来：“行，不打扰了，回见。”赫思白拎起外套就走。
“等……等一下！”吴智慧瞬间慌了，她吴智慧是个假大胆，白天还行，天塌下来都不怕，太阳一下山，她立刻变成胆小鬼，她可不要和一个精神脆弱的程文琪守着这么个处处是惊喜的屋子过一夜，她从口袋里翻了翻，拿出钱包交到赫思白手里，“你滚一下，再滚回来好不好，顺便帮忙带点吃的回来。”
这话可真是火上浇油，赫思白瞪她一眼刚想拒绝，突然发现她的嘴上一套，可表情却是令一套，就那么直勾勾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就差把“求求你”三个字直接说出来。
赫思白瞬间愣了一下，又看看她塞到自己手里的钱包：“你……这是什么意思？”
“保……保护费”吴智慧小声嘀咕道。
程文琪听到一把夺过钱包：“谁许你那么做！”
赫思白也有点儿尴尬，他是警察又不是地头蛇，“保护费”是个什么东西？
吴智慧怂怂地看着她：“文琪姐，你真的不怕吗？晚上黑洞洞的，很可怕哎……”
程文琪犹豫了一下，又满脸不悦地把钱包塞回到赫思白手里，背过身去不说话了。
吴智慧把钱包塞给他，就这么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行了，行了，”赫思白皱着眉头把钱包还给吴智慧，“我一会儿回来。”
“好！”吴智慧听了这话，心头一阵窃喜，屋子可怕一点有什么，反正有美男相伴，一想到这吴智慧反而期待起来，真巴不得这屋子里还藏着更可怕的东西，到时候她就可以趁机小鸟依人钻到赫思白怀里揩个油，啊不，是撒个娇什么的，好开心啊！
她忽然想起什么追出去喊：“喂，钱你不要啊？那你不要忘记买饭啊！”
“知道了！”赫思白还是有点儿心塞，心想，自己做警察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够憋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