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使道：“你什么都知道。”

    小天使接着道：“你很聪明，为什么要卖傻？”

    颜阕苦笑，妖艳贱货的智商不能太高，这是他的职业需求他能说什么。

    颜阕意有所指道：“太聪明的人不讨喜。”

    小天使沉默良久，若有所思，颜阕听见他一声轻笑，像是在自嘲。

    颜阕恍然，这应该是他第三次见他笑。

    小天使顾自说道：“呵，章海今天主动来找我了。”他的声音不大，与其说是说给颜阕听，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是他给我救赎，他将我从炼狱中拯救出来，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迷失在风里。

    小天使终于主动摘下了颜阕的眼罩，屋子里光线昏暗，颜阕迅速瞄了眼四周。

    果不其然，看到浑身是血的顾翰舟躺在地上。顾翰舟的手脚都是自由的，但他早已失去知觉。

    颜阕不留痕迹地将视线转到对面，看到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

    是卫夫。

    颜阕对他笑了笑，卫夫脸上还是淡淡的，脊背挺得很直，不见喜怒。

    卫夫道：“我让他跟你说。”说着，他的语音语调还有周身的气质完全变了。

    颜阕这时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餐刀，刀口泛着寒光，磨得锋利无比。

    颜阕镇定地笑，牵起脸上丑陋无比的伤：“初次见面，我叫颜阕，如果可以，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破喉咙兄弟并不搭话，同样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卫夫给人的感觉像一杯温开水，放在这个人格身上，却犹如一把大开大合，可攻可守的朴刀，朴实无华又锋芒毕露。

    破喉咙兄弟道：“你走吧，我不杀你。”声音粗哑难听。

    不愧是危险系数最高的人格，气势不容小觑。

    一滴冷汗滴落，没进颜阕的鬓角，颜阕故作轻松道：“那你也不会杀他。”

    破喉咙兄弟嗤笑一声，不耐烦道：“快滚。”

    颜阕走到顾翰舟面前，像是朋友之间开玩笑一般建议道：“不如等顾翰舟醒来，你让他看看我这张被毁的脸，再当着他的面把我杀掉，让他一辈子活在身败名裂之中，不是更痛快？”

    破喉咙兄弟沉默良久，道：“他，该死。”

    颜阕道：“可是，他死了你也活不了。章海找过卫夫，他都知道是你做的了，顾哲迟早也会知道。为了这么一个章海已经不爱的人，失去继续陪在章海身边的机会，值得吗？”

    破喉咙兄弟固执道：“顾翰舟，该死。”

    颜阕道：“确实该死，顾翰舟不爱我，他不爱任何人。顾翰舟压根儿不会爱。”

    破喉咙兄弟沉默，反问：“你呢，为了顾翰舟这么做，值得吗？”他补充道：“其实你早就可以逃出去的，不是吗？”颜阕的脸被暴躁兄给毁了，后面几次醒来破喉咙兄弟压根儿没想拘着颜阕。

    颜阕见破喉咙兄弟发现了，也不再隐瞒，他松了松手，从绳子中挣脱。

    颜阕在星际人才大学修过逃脱术相关课程，只要给他点时间，他总能挣脱的。

    颜阕道：“我值得，但，你不值。”

    破喉咙兄弟感到恼怒，他将锋利的餐刀对上颜阕。

    颜阕咧开一个大大的笑，他脸上的伤口又崩开了，鲜血流下来，看上去十分怵人。颜阕道：“你知道吗，其实餐厅经理一职真的特别适合你。”

    “呯——”餐刀碰撞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颜阕看到破喉咙兄弟脸上的杀伐之气褪去，换成卫夫，还是那样淡淡地看着他。

    颜阕转身，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昏迷中的顾翰舟，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