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长老宣布完毕,旋即拿出族谱,翻至五房那一页,续写道:“五房第七十七位继承人,奚……额,这孩子叫什么?”
奚宁正忙着将舒梨重新裹入襁褓内,听了四长老的问话,略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的外孙女还未取名!
底下议论纷纷,按照族规,理应是孩子的父亲、祖父为孩子取名,谁知……
众人向二长老投去莫名的目光:谁知这孩子的父亲、祖父作为实在是有些薄凉。谁都不是傻子,二房不喜欢这孩子是明摆着的,置于为何不喜欢,众人表示二房的人应当是脑子进水了!
此时,一个微小却十分坚定的声音打破了嘈杂:“我叫舒梨!舒缓的舒!梨子的梨!”
四长老权当是奚宁为她取的,乐呵呵地应声,根本没注意到奚宁略带诧异的表情,继续埋头继续写道:“五房第七十七位继承人,奚舒梨,生于兽历一万七千零五十三年,五月初七辰时,其父母为奚驰、奚婉儿。”
旋即,四长老白了奚宁一眼:“奚舒梨……这名字甚是拗口,不过舒梨却十分悦耳好听。罢了罢了,加不加姓都一样,走到哪,她都是奚族的一份子!以后便直接称舒梨吧!”
待族谱写好,今日的仪式便算圆满结束。二长老已是极为不耐烦,一甩袖子,匆匆离去。
众人一脸诧异,虽然都知道二长老与大长老向来不合,但奚族极为重视规矩,如此无视大长老的存在,看样子二长老定是气疯了!
绝大部分人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毕竟奚族日渐式微,平日里他们都忙着督促底下的孩儿们努力修炼,日子过得十分枯燥。如今二长老这番模样,想必往后定会有一番折腾,在不危害奚族的情况之下,众人乐得看个热闹。
这时,奚良运被大长老卸了族长大权的消息不胫而走,同舒梨一并成为了奚族新的谈资。
大长老见目的达到,心中石块稍稍落下,尾随着人群走出祭堂,竟未理睬四长老和奚宁。
奚宁有心追上去道谢,却被笑眯眯的四长老拦住了。
“四伯,您这是?”
“你这丫头,心眼子总是长在后头!从小到大,你在奚良运手上吃了多少亏?还是记不住教训!”四长老一边收拾族谱一边低声道:
“奚族处境艰难,奚良运极善谋略,本应鞠躬尽瘁为奚族分忧,却不想人心不古,各自心怀鬼胎。今日之事我也能猜到一二。”
四长老面带得意之色,仿佛猜中了大长老的心思便是自己的一大成就。
“大长老既然有意助你祖孙,说明他对奚良运失望至极。但论诡计,奚族之中无人能比得过奚良运,若你与大长老走得过近,定会引起二房对你以及大长老的仇视。你如今应带着这孩子回去,从此闭门不出,切莫再引起任何风波!我细瞧这孩子筋骨上佳,血脉上乘,又天生灵智懂得阵法,你应当仔细教导,待这孩子长大有了出息,二房再怎么猖狂,也不会堂而皇之地对你们祖孙不利了!”
奚宁点点头,深觉四长老的话有理,向其道别之后便带着舒梨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
到了小院屋内,奚宁将舒梨放在了床榻之上,蹙着眉郑重其事地盯着舒梨的眼睛,问:“为何要给自己取名?”
舒梨心中暗暗叹息:果然是要被盘问的。
她心中虽十分忐忑,可脸面之上却带着一副孩童特有的天真:“这个名字不好听么?我觉得在外祖母的怀中心情特别舒缓,且又觉得供奉兽神王的香梨十分可口,因此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我是不是今日多嘴,做错了……”
说着说着,舒梨地下了头,表面上摆出一副认错的姿态,心中却暗自鄙视自己:我是戏精本精吧!居然谎话信手拈来!
旋即舒梨又觉得有些好笑,感叹世事弄人,为了生存下去,生生将自己逼成了影后!
奚宁见舒梨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哪里还有心情责怪她?恨不得一直将这宝贝疙瘩捧在手心里!
自此,外祖母奚宁便一口一个“梨儿”的唤着舒梨。
其实不用四长老提点,奚宁本就深知藏拙的重要性。她耐着性子与舒梨交代一番,千叮咛万嘱咐,让舒梨打小便养成寸步不离外祖母的好习惯。
舒梨连连表示自己绝对不出院子半步,甘愿做外祖母的小尾巴。
这使得奚宁万分欣慰。
事实上,舒梨根本不愿出去。
且不说自家祖父那禽兽作为,单看自己今日在祭堂之中出尽了风头,就不能出去瞎转悠!
古语有云:人怕出名猪怕壮。
她可不认为奚族的族人从此以后都会将她当做宝贝一般呵护。枪打出头鸟,舒梨在人类社会混迹多年,岂有不知的道理?
舒梨躺在床榻之上昏昏欲睡,奚宁便随手在她身外设下了火雷护阵,随后奚宁拎着一个背篓锁了院门,独自一人,在院子周围开始布置法阵。
奚宁在院外设下的法阵极为复杂,繁多的阵点被逐一嵌进墙根处的泥土之中,闪烁着各种光芒。
当法阵开启之时,院子四周闪过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随后便消失于无形,仿若从未存在过。
奚宁随手一挥,无形的劲气将一只正在飞行之中的苍蝇拍向了法阵。只见那苍蝇在接触到法阵护罩的那一瞬间,陡然化作一缕青烟!
奚宁点点头,对于自己忙活了大半日的杰作很是满意。
而在奚族之中,奚宁在院外布置法阵的事不胫而走。
很快,便有低等仆从将探得的消息一层层递进了二房的主院之内。
奚良运此时听了二长老的叙述,正酝酿着一肚子火气,谁知听了这消息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哼!我还当这个疯妇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竟也学起了缩头乌龟来!”
随后,他喝退一众仆人,对着坐在不远处的二长老道:“父亲,大事为重,既然这疯妇龟缩起来,便暂且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