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那个落魄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又惊又跳。
这个薛平原是薛家出了五服的远亲,是绝了户、败光了家产活不下去的时候投奔薛老太爷的。初到薛府的时候时值隆冬,他蓬头垢面的,穿着露出棉絮的单薄夹袄,脚上的棉鞋磨得底儿都要掉了,冻得黑紫的脚趾头还露在外面几个。
薛老太爷心下怜悯,心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就发善心留下了人,让他跟着跑跑商队的差事,算是赏他一口饭吃。
谁承想这个小子是个八窍心肠,心细如发,为商的那点门道和技巧不上几年也就让他学了个大概。这倒让学薛老爷子起了爱才之心,特特培养了他几年,薛老爷子去后,薛平又跟在薛益身边摸爬滚打了好些年,这才做上了薛家商队大总管的位置。
薛益点头:“我何尝不是虑到这里。只是他们两个还小,一时竟没把这事儿挂心。”
薛平不以为然:“老爷这话差了。可记得我父亲当年不过是吃酒后与人斗嘴,死于那起地痞流氓的乱拳之下。虽也报了官,行凶者也服了法,可我家中老少全指他一人活着,他一朝横死,我母亲也随着去了,却只留下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独子守着个空屋子。试问我爹死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会逢此一难?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前儿老爷那场病,幸而养起来了,若是就那样倒头不起,老爷可会不会后悔没教会大爷看家守舍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