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机灵的,给那香春宫传了这么长时间的消息,对延亭宫倒是未造成什么伤害来,想来他做事还是留着分寸的。
小竹子半天未听到声响,偷偷看了一眼宁婧宸,见她只皱着眉头一脸的深沉,眼珠子一转,又道:“奴才又想起一事,那日佩兰问过奴才,静嫔小主的饮食都由谁来伺候,奴才担心其做什么危害小主的事儿,便说静嫔小主的饮食只由冬牙一人经手。”
他想着,这冬牙是芸妃的人,纵使仪妃想收买怕是也收买不得。
宁婧宸闻言一愣,忽然想到言悦若今日晕倒,会不会是……
她凑近了芸妃的耳边,轻声道:“我有一计不知妥不妥。”
芸妃想了想,道:“你们都去外头候着吧。”
旁的宫人都欠了欠身子出去了,小竹子抬头瞧了芸妃和宁婧宸一眼,重重叩首躬着身子也退了出去。
“静嫔今日晕倒,绝不会是因为气血不足,我怕会是仪妃在背后做的手脚,但做的如此隐蔽,不抓个现行的话,怕是很难找着把柄了。”
宁婧宸说着叹了口气,就像前世,给她下药两年之久,她竟一点不知……
“怎么抓现行?”芸妃满脸疑惑。
这都不确定言悦若是不是中毒,又如何能抓现行,根本就是无头苍蝇乱撞。
“让小竹子放出消息,称静嫔要去御花园偶遇皇上。”宁婧宸面色沉重道。
这么做她也没十足的把握,又担心会不会伤着静嫔,若是有个闪失,那不是得不偿失,她断不想因自己报仇而伤着无辜人的性命。
芸妃摇一摇头,略作思索道:“静嫔晌午才晕倒的,让她去御花园,怕是不妥吧。”
宁婧宸淡淡‘嗯’了一声,看着芸妃道:“妹妹先回去准备了。”
“去吧。”芸妃挥一挥手,又急切道:“对了,你觉得小竹子该如何处理?”
其实她的内心是不想将其赶去辛者库的,终究是跟着她几年的奴才了,先前她被冷落的时候都未像旁的宫人那样冷眼相待,这回想来是真的遇上了困难。
只不过小竹子次次出卖的消息可都是相关宁婧宸的,她总得给其一个交代。
“想来他也是身不由己的,姐姐给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吧。”宁婧宸回眸淡淡一笑,又举步往外走去。
喜芹上前先推开门,入眼的便是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她疑惑道:“奴婢见过静嫔小主,您怎么来了?”
不知何时静嫔站在了外头。
“两位姐姐莫要怪,我刚刚才来,见着他们几个跪在门口都焉了吧唧的打不精神来,便没有让通报了。”言悦若笑了笑,扶着冬牙的胳膊往里头走来。
虽说小雪是她的闺中丫鬟,但在宫中行事多半都是带着冬牙,小雪留在殿中料理一些日常事务。
“你不是不舒服,这会儿怎么过来了?”宁婧宸疑惑道。
芸妃起身站了起来,一脸疑惑,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暖榻,道:“快过来坐着吧。”
言悦若依言坐下,道:“谢谢芸妃姐姐,我想来想去的,哪里躺的住,心里头一直像是有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起来。”
宁婧宸皱眉问道:“妹妹所为何事?”
“还不是因为李太医所说的,你们不知可有注意到,李太医的神情分明是察觉了什么,只是不敢说,怕是没有证据。”
言悦若笃定道,她当时可是仔细儿瞧着李太医的替她把脉时候眼中那忽闪忽闪,惊愕不定的神情了,断不会是他所说的,并无大碍。
“妹妹是看到什么了?”芸妃急切问道。
宁婧宸也折了回来,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注目于言悦若。
“没有,李太医不是交代了,让我出去时,若是有不适回来时什么都不要做,去唤他过来替我检查?”言悦若认真道。
芸妃和宁婧宸点一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言悦若伸出一只手,伸到芸妃的面前,道:“姐姐,你看我的手掌。”
芸妃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又伸手拖着她的手看了过去,半响道:“这手脱皮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李太医除了给我开了一记补气血的药之后,还给我开了一副药,嘱咐我回来沐浴时候放在浴桶中。”言悦若说时五指蜷缩了一下,眸光也跟着猛一收缩,咬一咬牙道:“拿了药我就迫不及待的放到浴桶里泡了一会儿,全身都未见异常,只是双手脱皮严重。”
芸妃惊讶不已,又拿起她另外一只手,仔细的瞧了又瞧。
若是李太医开的药导致的脱皮,那也不止手上脱皮才对,为何只双手脱皮?定是因为双手上沾了什么。
“你的手可有碰过什么不能碰的东西?”宁婧宸问道,她也走了过来,瞧着言悦若的手心愣愣然。
言悦若举眸直直望着她,道:“有!”
宁婧宸和芸妃闻言都诧异看向她。
“仪妃的肩膀!”言悦若几句一个一个咬出这几个字来的。
她苦思梦想的许久,平日里她已经非常的小心翼翼了,哪怕是在皇上的跟前伺候着,触碰任何东西都非常的小心,在宫里其他地方更是不会伸手去触碰旁的东西,除了那几日在御花园碰到仪妃的肩膀,为其按摩。
宁婧宸似是恍然大悟,有些气愤道:“是仪妃给你下毒了!”
“她没这么傻吧?”芸妃很是疑惑,又道:“她拿自己的身体给你下毒,自己不也会中毒!以身试毒她苏曼仪没这么蠢!就算要下也只会让那狗腿子穆才人下。”
言悦若还是很肯定,正声道:“也许她有解药呢!只有她用自己身子下毒,才会撇清干系,料我们不会相信她用自己下毒。”
“我还是不信她那么蠢,这就算有解药,也会伤着身子,上次她为了给宁皇后泼脏水,已经给自己下过一次毒了,就她那身子,再中毒,怕是会直接给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