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妃依言双双握住言悦若的手,安慰道:“妹妹暂且忍耐一下。”而后又看向李太医道:“静嫔可是中毒了?”
李太医这会儿不再瞒着他们点一点头道:“待微臣给静嫔小主调好了药,再向您细细说来。”
他说完从药效里拿出一根针,又看了看四周道:“你们平日里谁从未近身伺候过静嫔小主?”
一行奴才看了看彼此,小瓜子屈膝跪地道:“奴才几个平时里都是干些粗活儿,未曾再静嫔小主身前伺候。”
“过来吧。”李太医招一招手,而后道:“老夫要取人的血调这药,你忍耐着点。”
小瓜子点一点头,二话不说按照吩咐将手洗了干净伸了出去,道:“奴才身子强壮,多放点血没事儿。”
李太医抓着他的手指扎了下去,挤了一点血在另一罐子里,而后将粉末的药调成了糊状,又涂在了言悦若的手心。
不出一会儿功夫,言悦若便感觉到了缓解,手上的火辣刺痛感也渐渐消失,只是手心感到麻木的很。
小雪小心翼翼地擦着她头上的汗珠,轻声道:“小主,可还有哪里不适?”
言悦若摇一摇头,看向李太医道:“我现在没事了,李太医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主别急。”
李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一块干净的纱布和一支瓶子,将瓶中的药倒在纱布上,将言悦若手掌上的药都擦了干净。
令人意外的是,言悦若手掌上先前脱掉的皮一点都没有了,掌心的皮肤看起来比之前要白嫩,只是微微泛着红润。
言悦若仔细瞧着双手,惊喜道:“我的手没事了?毒解了吗?”
李太医将药箱放好,躬了躬身子道:“回静嫔小主,您所中的是雪枫花花蕊的毒,雪枫花生在极寒的地方,只有在雪地里才会凸出开花,其花蕊有剧毒,经过提炼之后的粉末,沾上之后遇到水便会产生毒素,这是一种慢性毒。”
宁婧宸微微愣怔,记忆里她似是听说过这个雪枫花。
“若是中毒至深后,毒发会怎么样?”芸妃问道。
李太医瞧了一眼言悦若,顿了顿道:“静嫔小主好在中毒不深,若是中毒深了,侵入血液和五脏六腑时,便会使人间歇性的昏迷,并且昏迷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以至后来五官感觉都慢慢退化,时常还会昏迷不醒,最后五脏六腑衰竭而死。”
言悦若闻言脸色一阵苍白,这个苏曼仪到底有多恶毒,才会给她下这种将人折磨致死的毒药!她可并没有得罪苏曼仪!
难道只是因她得宠而得罪了仪妃便要被赶尽杀绝?
“李太医,你是如何得知此毒的,为何宫中会出现这种毒?”
芸妃疑惑问道,她先前并未听说过这种毒药,若是那仪妃以前有这种毒药的话,那绝对不会第一个给言悦若下药,如此想来,这个药她也是才得到的。
李太医抿了抿唇,有些吞吞吐吐道:“微臣……微臣听说此药只有那最北边的一个灭亡了的国家才有的毒药,后来少量流入了咱们大陵,研制此药的蚁族余孽当时还研发了一种药,一年前的那场瘟疫便是此药引起的。”
芸妃是知晓这场瘟疫的,她只想一想便浑身有种发麻的感觉。
“李太医,静嫔体内的毒还要请你为其诊治。”芸妃说时看了身旁的冬灵一眼,冬灵从袖中拿出一个黄色的小包递给芸妃。
“但,此事拜托你暂时保密,莫要告知旁的人。”
芸妃说着从包中掏出两锭金子放到李太医的手中,目光诚恳的瞧着他。
“芸妃娘娘,为主子们治病只是微臣的职责所在,娘娘您有任何吩咐请直说,这个微臣自不敢当。”李太医推托这不肯接其手中的金子。
“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就当是答谢你那时跟在家父身边照顾他。”芸妃直接将金子塞在李太医的手中,而后缩回了手,轻声道:“眼下还不知静嫔为何会中了此毒,不宜宣扬出去,故求李太医替本宫瞒些时日。”
虽说她们知晓这就是仪妃下的毒,但是目前没有证据,又如何能指证她,就算她的衣物上涂了此药,但相信她肯定已经处理掉了。
李太医终是拗不过她,只好收起金子,屈膝一拜道:“微臣谢谢芸妃娘娘,定当替娘娘守口如瓶。”
芸妃点了点头,又看向床上的言悦若,道:“这几日你就在寝宫里好好歇着,李太医一会儿明面上给本宫开些补气血的药,那解毒的药还得请李太医每日亲自送来,切勿经过他人之手。”
“微臣遵命。”李太医屈膝行礼道,俯下身子收拾好药箱,又道:“微臣先回去配药,一会儿让冬灵姑娘去太医院领些补气血的药来。”
“记着,今日李太医过来是替本宫瞧病。”芸妃对着屋内的众人,正色道。
能在屋内伺候着的都是信得过的奴才,闻声后齐声回道:“是!”
李太医收拾好了药箱,同冬灵一起退了下去。
芸妃逐散了屋内的宫人,走到言悦若的床边坐下,拉起她的胳膊,又替她把了把脉,虽说李太医有把握调养好言悦若的身子,但她的心里头还是不踏实,总怕会落下个后遗症。
“这会儿感觉怎么样?”芸妃关切问道,这脉象平稳,把不出任何问题来。
她有仔细地瞧了瞧言悦若的手掌,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言悦若见状连忙将手缩了回去,急切道:“芸妃姐姐万万不可,万一臣妾的手上还有残留的毒药,伤着你的身子可要怎么办。”
她知道芸妃是关心她,她已经很是感激了,断不能连累了芸妃。
芸妃没好气的叹了声气,道:“没事儿,方才李太医不是已经替你解了手上的毒,你的手掌可还疼么?”
言悦若搓了搓双手,摇了摇头道:“姐姐你们看,一点都不疼了。”
站在一旁的宁婧宸自始至终都未说一句话,只呆呆愣愣地瞧着东边的朱红色窗户。
“臻妹妹?”芸妃疑惑问道,说时起身走到宁婧宸的面前,抬手在她的面前挥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