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横竖没有苏欣念一丁点事儿,将她晾在一边。
皇上见其愣着不走,冷冷望了一眼,而后转身往内阁走,并不理会苏欣念。
他原本以为这些日子有沐九王爷陪在太后左右,没有心思花在他身上,没想到这太后这精力充足的很,时刻都在盯着他,先前从苏欣念口中得知,近来她每日都去太后那儿陪着,这太后在她身上怕是下了不少功夫。
“皇上,您除了感觉到身子痒,可还有旁的不适?”李太医检查了一番,并未见着什么异样。
“最烦的是外头那位。”皇上随口说道。
李太医愣了一下,不解道:“皇上?微臣不知您所指何意?”
“朕这是患了寒疾疥子疮吧,这可是要传染的,李太医,你可要为朕好好调些药!”皇上刻意提着嗓音道。
以前替皇上挡了不少这档子事儿的李太医即刻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躬着身子道:“微臣遵旨!”
“皇上,您这虽说是肌肤不适,但也需要静养,微臣建议您这两日好生休养,不可召寝,也避免将疥疮传染了。”李太医尖着嗓子道,极力配合着。
赵正德掂量着将内阁的门打开,站在门口,心下寻思着这二人演的倒是挺像的。
皇上瞪了一眼李太医,轻声道:“你这明白着,方才还问了一堆的废话!”
“都是微臣疏忽,皇上,微臣这就去给您配药,过会儿亲自过来替您上药!”李太医屈膝跪地,叩首道。
“快去吧,别墨迹。”皇上急切道。
赵正德看了一眼外头,又道:“李太医,那奴才这就去准备给皇上沐浴。”
李太医起身站了起来,看向赵正德道:“有劳赵公公,这水温不宜过热。”
说着说着,三人一同走了出来。
愣在外头的苏欣念可是字字句句都听得清楚了,支支吾吾道:“皇上,臣妾留下来侍奉您沐浴上药吧?”
她听闻过寒疾疥子疮,极易传染,而且就算痊愈了,这身上也会留下小小的疤痕,一想到自己白嫩的皮肤上留下坑坑洼洼的疤痕,她瞬间没了勇气。
“欣贵人,朕患的可是疥子疮,极易传染,你当真不怕?”皇上疑声问道。
苏欣念咽了咽嗓子,鼓起勇气道:“臣妾……臣妾不怕,臣妾恨不得能替皇上患疥子疮,以免皇上您受苦。”
皇上见着她就差吓晕过去的神情,冷笑道:“欣贵人有心了,不过这种粗活儿自然是让奴才来做,你且先回去吧。”
“皇上,臣妾不放心,就让臣妾留下来伺候您吧!”苏欣念一脸正色道。
这个时候她更要表忠心了,岂能这个时候退缩了呢。
“对了,朕这身子痒可不是一日两日了,朕怕是已经传染给了静嫔,要不,欣贵人,你去静嫔那儿瞧瞧,看看她那儿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皇上故意挑着眉道。
苏欣念愣愣然,让着皇上,半响道:“皇上,臣妾……”
赵正德望着皇上的神色, 适时道:“皇上,奴才这就让小福子去传女史给静嫔小主瞧瞧。”
又转头看向苏欣念,道:“欣贵人,还是由老奴侍奉皇上吧,您先回宫吧!”
“皇上,这疥子疮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得有经验的人才能侍奉好,早些年先帝患过疥子疮,可都是赵公公侍奉的,想来是有经验!”李太医接着说。
苏欣念当真是怕了,顺着台阶道:“那臣妾……”
“好了,朕知道你的心意,快回去歇着吧。”皇上挥一挥手,看向赵正德,道:“差人送欣贵人回去吧。”
“臣妾告退,明……”苏欣念说着顿住。
将‘明日再来瞧皇上’这话又憋了回去,一来是明日皇上要出宫,二来就算不出宫她也不敢来。
眼看着苏欣念出了安和殿。
李太医一脸茫然的望着皇上,小心翼翼道:“皇上,您若是不想欣贵人侍寝,着她回去便是,无需微臣来陪您演这出戏啊?”
这以前总拿他来搪塞妃嫔的侍寝不过是因宁皇后刚走他没那心思。
皇上微叹了口气,道:“苏欣念是何身份你不知道?”
若是他直接轰走了,这太后日后定会没完没了的,他总不能为了这事儿跟太后翻了脸,何况他才处罚了仪妃,要是再刻意冷落了苏欣念,不好交代。
本想让其知难而退,哪成想这苏欣念可比常人要能忍耐,怕是再坐过一天也不是问题。
“微臣明白……”李太医点一点头,又道:“那明日便要出宫祭祀,若是太后知晓了你患了疥子疮,怕又是不放心。”
太后向来最看着这些规矩礼仪的。
皇上略作思索道:“这不正好,一路上都清净了。”
“太后那儿不问便算了,若是问起,你只说不打紧。”皇上又嘱咐道。
李太医依言退下,他做事仔细的很,刻意开了药方,唤着小太监跟他一同往太医院去。
…
延亭宫。
宁婧宸一从竺翠宫回来,便唤小七她们准备了热水,给三宝洗澡。
这会儿抱着三宝正在暖炉前取暖。
喜芹和小七皆是内心一片疑惑,二人时不时的看看彼此,似是憋着一肚子话要问。
“小姐,先前在府中您最怕猫了,为何这般喜爱三宝?”小七疑惑问道,见宁婧宸一直在抚摸着三宝,亲热的不得了。
不等宁婧宸回话,喜芹接着问道:“小主,可是因三宝是宁皇后养的,您才格外喜欢。”先前对锦绣宫的奴才们可也是格外的上心呢。
宁婧宸闻言神色微微凝住,抚摸着三宝的手亦是停下了。
“小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多嘴。”喜芹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连忙跪地。
她这也是憋了许久,不问这心里头急得慌。
宁婧宸笑了笑,脸上毫无怒色,柔声道:“赶紧儿起来,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要动不动就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