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婧宸向他投去感激的眼光，又露出一灿烂的笑容，皇上见她开心瞬间喜上眉梢，美滋滋跨上马车。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毓贵妃自是不容拒绝，只好带着宁婧宸一起上了她的马车。
宁婧宸见着她那肿肿的脸似乎都隆下不下来了，忍不住就想笑。
“毓贵妃娘娘，臣妾一直觉着您是一个睿智的人，但是您想错了一点。”宁婧宸声音寡淡，神色亦是平静无波，又道：“臣妾跟您的目的不一样，这后宫谁都可能威胁到您想要的位子，唯独臣妾是绝对不会。”
前世今生她们本无仇，她也不想同毓贵妃结仇，但若是毓贵妃偏要跟她作对，她也不怕多一个仇人。
毓贵妃似是不信她，眸光闪着疑惑，抿一抿唇道：“臻嫔的话什么意思本宫听不懂，本宫劝你善良，多行不义必自毙。”
宁婧宸忽地一声冷笑，不屑道：“毓贵妃，这话应该对你自己说才是，若是偏要视后宫所有姐妹为敌，那我无话可说，你自便。”
她说完将手中的药丢到莫雨的怀中，笑道：“擦擦你这肿成猪头的脸吧，没了容貌拿什么讨皇上欢心。”
毓贵妃没想到她忽然之间言语这般不敬，甚至有些傲慢。
“等等……”毓贵妃叫住刚要转身跳下车的宁婧宸。
宁婧宸嘴角微微扬起，转身坐了回去，凝望着毓贵妃，道：“怎么样？考虑好了？”
毓贵妃看着宁婧宸微微蹙起了眉头，问道：“本宫想要知道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
“娘娘尽管问，臣妾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宁婧宸微微一笑道。
其实她猜也知道毓贵妃要问她什么，她正好也想了解清楚了这件事到底和毓贵妃有没有关系，先前没有撕破脸她不好问，如今倒是可以开门见山说亮话了。
“你到底与宁皇后是什么关系？为何知晓她那么多事？还要替她报仇。”毓贵妃慢里斯条道。
果然如她所想，毓贵妃要问的正是此事。
宁婧宸从她眼中看到了疑惑，并无惊慌，她似是明了她前世的死可能与毓贵妃无关，但是毓贵妃应该知晓不少实情。
也就是说毓贵妃可能早就知道苏曼仪害她许久而并不去戳穿，只为乐观其成。
这么一分析，倒是符合了毓贵妃的性子。
毓贵妃见她半响不答，又道：“你实话实说，本宫兴许能帮你。”
宁婧宸闻言蹙眉，想了想才开口道：“好，臣妾如实相告，臣妾从未见过宁皇后，但确实想要为她报仇，不为别的，只想叫宁皇后安心的走。”
毓贵妃一声冷笑道：“笑话，你不认识宁皇后为何要替她报仇？天下死不瞑目的人多了去了，你都能替他们报仇不成？”
“娘娘你果然知道宁皇后是被人害死的，为何你不去跟皇上说明实情，除掉了仪妃，后位你不是稳而居上？”宁婧宸询问道。
这也是她一直疑惑的地方，毓贵妃没必要受仪妃的牵制，既然知晓仪妃害死前世的她，若是将此事告知皇上，那皇上就算不废了苏曼仪，也不可能再宠她。
当然，这些在她进宫之后她一步步做到了，难不成毓贵妃正是知晓了这一点，而正在坐享其成？
宁婧宸注目于毓贵妃，眼神冷静而专注。
毓贵妃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眸，若有所思道：“除掉仪妃？臻嫔你做到了么？”她的话外意思很明显，苏曼仪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果然她是想坐山观虎斗。
如此也好。
宁婧宸从莫雨手中拿出药来，便拧开盖子边说：“娘娘，咱们现在是同坐一辆车的姐妹，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你有你的理想，我有我的目的，互不相干。”
她又道：“不过，娘娘您得答应臣妾，在达成理想的路上万不可伤及无辜人的性命。”
这是她的底线，她绝对不能同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伍。
宁婧宸忽然加重了给毓贵妃抹药的力度，疼得毓贵妃身子一颤，不由地缩回了脑袋。
毓贵妃脸色霎时不大好，沉着脸道：“臻嫔你好大的口气，本宫凭什么要跟你达成协议，这说白了就是听命与你？”
她不屑！绕了一圈她才听明白宁婧宸的意思，她这是在警告自己做事的分寸。
“那臣妾只好将那句话送给您了……”宁婧宸说着顿了顿，又道：“臣妾劝您善良，多行不义必自毙！”
宁婧宸说完便掀开帘子，从车上一跃而下。
在她下车之后，莫雨眼看着她走远了，才敢捡起药瓶，纠结着要不要继续给毓贵妃擦下去。
“娘娘，这个臻嫔真是目中无人，竟敢这么对您这么无礼，就她这恃宠而骄的样子，看皇上能宠她多久！”莫雨气得牙痒痒。
毓贵妃冷瞪着她，呵斥道：“掌嘴！”
莫雨吓得跪下，连连扇自己耳光，边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本就有些红肿的脸这么几下扇着更是火辣辣刺痛，她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毓贵妃不叫她停，她也不敢停下，一下接一下的扇着，不知不觉中她紧咬着牙关，眼中露出阴狠。
毓贵妃看着她，冷声道：“莫雨，这次出来为何你总是如此莽撞，不仅言语不谨慎，更是毛毛躁躁，你跟在本宫后面多年，若还是这般沉不住气，别怪本宫不留你。”
莫雨闻言心里一咯噔，不由地停下扇脸的动作。
“接着掌嘴！直到想明白为止！”毓贵妃低声吼道，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纱布，手心传来一阵阵密密麻麻的刺痛。
“奴婢该死，娘娘饶命！”莫雨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她只感觉手和脸颊已经麻木了，和她的心一样，她隔着泪水看着毓贵妃，有些模糊叫她看不清了。
也许穆才人说的对，毓贵妃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且谨慎多疑的人，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