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摆一摆手,起身站了起来,哪成想还没站稳身子,脑子里一阵眩晕,耳边嗡嗡作响,紧接着头痛欲裂似是要炸开一样。
赵峥吓得凑上前来扶住快要倒下的皇上,一边朝外喊道:“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正巧,晋王带着易木通从殿外走来,二人闻声愣了一下之后加快脚步赶来。
“皇兄?!”晋王吓得脸色苍白,紧张地和赵正德一起讲皇上扶回了栖心殿内,躺在了床上。
紧跟着进来的易木通已经打开了医药箱,叫晋王和赵正德让到了一边,他开始为皇上诊治,本来是打算来给皇上请个脉之后,给皇上扎个安神的针叫皇上好好睡一觉。
自打宁婧宸落水之后,皇上是日夜都睡不好,有时候半夜醒了根本睡不着,如此以来精神疲惫,身子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引起了其他的并发症。
晋王看着易木通的脸色越来越差,心里更是扑咚打鼓般的不安。
“易先生,我皇兄怎么样了?”他急冲冲道,实在没办法安心等着易木通诊治完。
经过这些时日易木通给皇上调理身子,发现一个疑点,皇上似乎并非是那日中箭时才中的毒,而是皇上体内本来就轻微中毒,像是有人先前就给皇上微量的下毒,所下的剂量是太医诊断不出的。
在皇上中箭当日易木通就替其排毒了,过后也持续用药排毒多日,再次为他清血时,发现体内竟还有毒素残留,而且从他从皇上的脉象也诊断出了异样。
本想持续用药几日看看效果,结果这几日皇上的身子不见好转,精神状态也不大好,叫他心里担忧不已。
易木通收好药箱从地上站了起来,先是恭敬地朝皇上行了个礼过后看向晋王,颔首道:“王爷,皇上体内余毒还是没有排清,老夫需要再替皇上扎针引流排毒。”
晋王听后脸色异常的紧张,道:“情况是不是严重了?你那日不是说体内毒素已经全部排出了么?”
他也不是不相信易木通的医术,只是心里太急,急得叫他乱了分寸。
昨日他得到可靠的消息,西境邻国近来不太守规矩,长岭国的人竟然杀害边界的百姓,还大言不惭说不时便会发兵攻打西平城。
晋王还不敢将此消息告诉皇上,一来是怕皇上多想,二来是担心皇上因此会着急上火,更不利于身体恢复。
不过这事情也拖不得,虽说他提早得到了消息,可他如今没有兵权,那边又是西境,他亦是不能去做任何的防范。
现如今西境那边是昌黎将军是先帝钦点的镇守将军,自福老王爷将西境兵权交回之后,一直是昌黎将军镇守在西平城,这几年来西境百姓安乐,周边几个小国一直蠢蠢欲动倒也不敢有大动作。
为何突然之间开始闹事?这极有可能是知晓了北境和南境一同出事,外人皆是以为晋王已战死在北境,而南境的南平王又别皇上软禁在大陵城,虽有平祁世子去平乱,担起说到底还是年轻。
晋王想已至此心中甚是担忧,大陵国周边的几个小国像是约好了似的,先后来犯,若是南北夹击,西边再突破,怕是很难守住所有的城池。
“王爷?”赵正德躬了躬身子喊了一声。
自打晋王回来之后,皇上对这个弟弟不光是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更是对其信任有加,倾尽心中所想,正要将听慎司和闻行阁交给晋王统管。
所以赵正德对其恭谨有加,见着他仍是愣怔不出声,复又喊了一声:“王爷?易神医叫您呢!”
晋王这才转过神来,急忙忙看向皇上,道:“易先生,如何了?”方才易木通说了什么他走了神一句都未听见。
易木通攥了攥手中药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朝着皇上行了个礼交代了两句,缓缓退了出去。
直至行至了门口,易木通才停下脚步道:“晋王爷,老夫就直言了,皇上疑似有人一直在给皇上下毒,依老夫看,皇上体内的毒素已经停留半年有余。”
若只是那日箭上的毒,这么多天了怎么也能尽数排出。
晋王闻言愣愣然,皇上早就中毒?到底是谁能一直给皇上下毒?他想想便觉着头皮发麻,意识到整个大陵国上下似乎都充满了危险。
“不过,好在中毒并不深,老夫应该还能控制得住,还请王爷宽心。”易木通见着晋王吓着神色都变了,接着又道:“只是,在老夫给皇上排毒期间,皇上不宜见光,需要在密闭的屋内进行,也就是说皇上少则七日不得出门。”
这是他最保险的排毒方式,他并不能确定皇上体内所中何毒,他需要以药浸泡身体,使得药性侵入体内,以排汗方式排毒,这种排毒方式万无一失,确定是需要多些时日,而且排毒过后身子可能会虚弱好几日,前前后后起码有半个月出了屋子。
若是一般人倒是无妨,可他是皇上,朝政上下没他把持怕是不行,尤其进来发生诸多大事。
“需要怎么做你拿主意,本王尽力配合你。”晋王脱口而出,但想想又觉着不妥,复又皱眉道:“你先去准备,待我去同皇上商量商量。”
转眼一想,这事儿他哪能替皇上做主,虽说他是真的担心皇上的身体,但是旁人不知的话,怕是要说他居心叵测了,这个罪名他担不起。
随后,如他所料的一样,皇上虽松口说同意这种排毒法,但一直在滔滔不绝的跟晋王说着哪些事要处理,来来回回都是绕着宁国侯一事。
最后皇上还将尚方宝剑赐给了晋王,叫他在关键时刻拿出来做决断。
次日,易木通才准备好所有的排毒药材,皇上的栖心殿也已经按照易木通的要求做了措施。
皇上这会儿正往延亭宫去,他在闭关排毒之前不来看看宁婧宸是放心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