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鑫诺没走前门,媒体已经连续两个月围攻她们家了。
她记得她回家的那天,爸爸已经被带走,周围的邻居路人还都围在外面看热闹议论着,媒体愈来愈多。家里乱成一团,两个叔叔,一个姑妈,两个堂弟,一个舅舅,亲戚们都来了。个个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妈妈坐在沙发上哭红了眼,舅妈在一旁拍着她的背,给她递纸巾。
邢家在B市小有名气,邢氏也并不是什么大企业,从很小的规模到现在的中等规模的房地产公司,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慢慢的向上发展。不算上流社会,但生活也算富足。邢鑫诺的爸爸原是一个退伍军人,白手起家,赶上了中国城市开发飞速发展的好时代,一栋栋高楼大厦的兴起,使邢氏在业界也慢慢的得到了肯定,站稳了脚,
她们家本来都是B市的人,但邢鑫诺的妈妈的家乡在A市,从小就在A市长大,在这里有许多老朋友。邢鑫诺的爸爸刑枭虽然和妻子已经结婚很多年了,但依然把她当公主一样宠。她习惯住在A市,他就在A市亲自设计了一套别墅送给她。平日里刑枭都在B市,周末和过节的时候过来陪她。谁知道他突然接到电话说公司就出了事。
一千多万的税款没有交。没有给他任何申辩的机会,他也还没来得及查找原因就被蜂拥而入的警察带上手铐带走了。他多年从军和这么多年在商界摸爬滚打早已让他遇到任何事都理智冷静的坐下来分析思考,唯独这件事,他完全理不出任何头绪。
公司的项目花费、开发收入、所交税款每个月他都会亲自过目,在他的印象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重大的漏税。
谁在搞鬼。
他又迅速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接触的人,商场上竞争肯定是避免不了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也得罪的不少人。但这件事不是他的罪过的人能做到的,他与政,府的人并没有多少接触啊,更提不上整他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鑫诺从后门进了客厅,只见陈默与妈妈并排坐在沙发上。妈妈坐在沙发上流泪,陈默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猛然间邢夫人抬起头,邢鑫诺只见她两眼发红,布满血丝,原本无时无刻都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如末日到来了一样,充满了绝望。
“你爸爸涉嫌贿赂官场人员,非法收购土地,商业犯罪,B市的几个官员都落马了。”陈默将放在桌上的今日的“A市日报”向她推了过来。
“这是今早的报纸。”陈默补充道。
邢鑫诺已经不想在看了。
“还有呢?”她平淡的问道。
“所有的房产被查封,警察限令我们在明天之前必须搬出这里。”邢夫人缓缓的说,语气里已经听不出任何的希望。
邢鑫诺慢慢坐下来了解了情况。
起初还只是偷税而已,本来现在只要补交了都不会承担太大的责任。可最近接二连三的接到了举报,邢枭十几年前与对方公司一起争夺一块地的时候就开始贿赂官员,并且多达十几次;与不明组织有来往,进行非法占地。
奇怪的是两个月前刑枭已经被捕,这中间两个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在他快要上法庭的时候又突然收到了另外的举报。
报纸上现在甚至已经有了刑枭犯,罪从头到尾全部过程的报道,历时十几年,而且是好几家大报社在同一天发布,显然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将事情闹的越来越大。
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邢鑫诺不知道。她只能顾得上眼前的事。
她向陈默借了钱,她和妈妈都已经没钱了,前段时间她们就已经将能卖的首饰衣服全卖了给爸爸请律师,现在真的是分文没有了。
她在城里租了一套小公寓,三个人将一些必需品都搬了过去,暂时安顿好了妈妈。她已经向学校修了一年的学,还好她已经长大了,能想办法挣钱了。弟弟远在新疆,又是在特种部队里,现在都还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