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坐上了前往天津的K024号列车,不同的是,来的时候我们一行三人,走的时候多了个吱吱。
刘磊依旧在这条铁路线上做他的二道贩子,自从列车长的事情平息以后,K024此列车的运行也恢复如常。
毕竟是通完天津市唯一一趟不需要中专的列车,火热程度可想而知。
“你不去卖你的票,跟着我们俩干嘛?”
刘磊在我和李娜的旁边包了一张铺位,一路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跟我们扯闲话。
吱吱窝在我肩头,对这个满口牛皮的黄牛一点好感都没有。
刘磊笑嘻嘻地冲我陪笑脸,“老朋友好久没见了,我这不是想和你多唠唠么,你看你,总是给我摆个臭脸。”
我才不信刘磊的鬼话,他这个人,无利不起早,他要不是在我身上有所图,绝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让他有话直说,他却偏偏一口咬定没有任何图谋。
还跟我来什么对天发誓的狗屁桥段。
我懒得理他,翻过身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不理他。
本想淡着刘磊,让他自知没趣儿走了算了。
谁知道,这家伙竟图谋到我身上了!
大概是夜里两三点的时候,一车的人都睡下了。
我身子不爽快,睡得深沉,大半夜地被刘磊这家伙的鬼叫扰了清梦。
整个车厢的人都被他的叫声给吵醒了,列车管理员赶来一看是刘磊在闹,赶紧息事宁人,毕竟他们是老相识。
一车厢的人没有一个不吐槽的,纷纷指责刘磊大半夜鬼叫吓人。
我本以为是刘磊故弄玄虚,可我刚要准备水下,竟然发现肩头的吱吱不见了。
“吱吱?”我紧张地坐起身来准备去找,“你在哪儿呢?”
李娜听说吱吱不见了也很紧张,他可是只鬼啊,还是只饿死鬼,这列车上这么多好吃的,搞不好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什么吱吱不吱吱的?”刘磊气急败坏地朝我理论,“你赶紧把张文俞还给我!”
刘磊气急败坏地找我理论,让我实在摸不着头脑。
张文俞?
“他不是早死了么,你说什么梦话呢!”
我就觉得这次回来,刘磊怪怪的,难不成是得了什么疯病?
吱吱不见了,我很是着急,懒得理会刘磊。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吱吱的叫声。
“吱吱?”我轻轻喊了一声,“不要调皮了,赶紧来我这儿。”
吱吱很小声的回应我,听它的声音应该离我不远,可那声音听上去总是闷闷的,好像隔着什么东西似的。
我急得跟个什么似的,生怕吱吱有危险。
黑曜也出现在我身边,安慰我吱吱这种活了几十年的老鬼,一般人不能拿他怎样。
可恶的是,我这么着急,刘磊还给我添乱,一个劲儿地让我把张文俞还给他。
我被他吵得烦了,忍不住发作:“张文俞早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我这儿发什么疯!”
刘磊举着一个手指大小的柳木棺材到我眼前,“就是这个东西,吃了张文俞,让他赶紧给我吐出来!”
我打开那柳木棺材一看,里面关着的可不就是吱吱么?!
小家伙明显是吓到了,一个劲儿地向我求救。
我怎么舍得让我的小可爱受这种苦,也不管刘磊是装疯还是卖傻,抢过棺材盒子赶紧打开。
吱吱一溜烟爬进我怀里,哭哭啼啼地向我控诉刘磊的恶行。
我自然要给我的小吱吱要个说法。
“刘磊你最好跟我的吱吱道歉,不然的话……”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刘磊疯了一样地掐住了吱吱的脖子。
刘磊这个疯子,吓得我赶紧去拦,但又觉得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呢?
对了!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你看得到吱吱?”
刘磊竟然能看得到吱吱,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有特异功能?
黑曜见情况不妙,跳出来保护我。
再看刘磊,疯言疯语地说什么张文俞对他多有用,他要掐死我怀里的恶鬼之类的疯话。
我很懵,刘磊这么死揪着吱吱不放,就为了个死人?
由于刘磊太闹腾,我们最终被列车管理组请到了餐车解决问题,以免影响其他乘客休息。
到了餐车,刘磊才稍微理智一点点。
原来,那张文俞被列车撞了之后,三魂丢了七魄,只剩下一点点神识。
这一丢丢神识只够他维持一个婴儿般大小的身体,就这么着,张文俞从一个几十岁的老大叔,变成了个小婴灵。
可他的神识太脆弱了,稍有不慎便会烟消云散,为了活下去,张文俞找到了刘磊。
他与刘磊对赌,保刘磊一世富贵。
刘磊要用鲜血饲之,以保证张文俞神识不毁。
与鬼做交易,刘磊一开始是犹豫的。
他亲眼见证过张文俞和恶鬼之间的纠缠,不害怕是假的。
狡猾的张文俞为了说服刘磊,暗地里用鬼术操控了售票系统,让绝大部分人都买不到火车票,只能转而向刘磊这个黄牛求助。
尝到了甜头的刘磊,意志不再坚定。
他与张文俞谈条件,一周只以鲜血饲养张文俞一次。
张文俞爽快的答应了,刘磊的黄牛事业也越干越顺利。
这买卖,看上是十分划算。
可渐渐的,刘磊便吃不消了。
虽说一周只放一次血,但张文俞的胃口越来越大,甚至有一次,直接把刘磊给吃晕了过去。
为了保命,刘磊遍访名医,吃各种保健品,但依旧跟不上张文俞的胃口。
终于,刘磊害怕了。
他怕终有一日,他会被张文俞给吃死。
张文俞自然知道刘磊害怕什么,赶巧我回老家买票这件事情求到了刘磊,张文俞便把心思用在了我身上。
驱鬼师的血,可谓琼浆玉露。
张文俞向刘磊保证,只要吃上一次我的血,以后就用不着频繁的食用刘磊的血了。
既然他们已经达成这样的默契,我就好奇了,为什么在来程的路上刘磊没对我下手。
用刘磊的话说,他还是有良心的,不忍对我下手。
我就呵呵了,既然有良心,怎么又忍心对我下手了呢?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刘磊惨兮兮地跟我哭诉,他图谋不轨,好像还有理了。
我忙着安抚吱吱,没工夫看刘磊演戏。
终于,刘磊哭够了,小声问我:“张文俞被你怀里那个玩意儿给吃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来找我了?”
我狠狠瞪了刘磊一眼。
什么叫我怀里这个玩意儿,“他有名字,叫吱吱!”
刘磊撇了撇嘴,表情分明在说,一只破鬼还取什么名字。
“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让吱吱把张文俞吐出来找你算账!”
刘磊终于乖乖地闭了嘴,我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至于刘磊,一路上都死死盯着吱吱,生怕张文俞从吱吱的嘴里偷跑出来似的。
在钱和命之间,他终于做了一次正确的决定。
吱吱呢,吃饱了喝足了,自然是呼呼大睡,完全无视了刘磊盯贼一样的目光。
一路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