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大地处S市，距离B市1000多公里。是一个繁华热闹的大都市。柳炽和战友们提前一天来到了F大军训的训练场，F大校办租用了当地征兵办的新兵训练营，既满足了场地的要求也有相应的训练和生活设施。找到了教官宿舍安顿好之后，训练营的负责人便来传了话，说校长想和他沟通一下流程和方案。柳炽便匆匆去了营地划分给辅导员的宿舍，校长在明天军训动员会前就暂住在那里，动员会后便要回学校继续办公。

    出乎柳炽的意料，F大的校长是一位美貌却又稍显冷峻的女性，看上去四五十岁，烫着一头大波浪卷搭配一副无框眼镜，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职业套装，怎么看都让柳炽想起自己军校里的教导主任，死守着丝毫不肯放松的校规，一次次让他们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写检查和打扫卫生。只不过眼前这个女性神色中更多了点圆滑和精明，她看了一眼柳炽的肩章便伸出手说道：“上校，你好。”

    “校长，你好。”从教导主任的惨痛回忆中惊醒过来，柳炽也连忙伸出手和校长握了个手。

    “我听方司令说了，原本订的步兵连有任务就派你们来了，他还说你们这支小队是精英中的精英，夸的那是个赞不绝口，说到后面我都觉得自己捡了个皮夹子，我姓李，不知道上校贵姓？”

    “免贵姓柳，李校长，我们方司令一直这样，对我们厚爱有加，让您笑话了。说实话教导学生军训这件事情我们是第一次做，有时候难免不知道分寸，所以，我想请李校长和我说一下，到底这两个系要提高到一个什么样的规格？”他在来F大的飞机上想了很久，他自己所认为的合格标准不一定是学校所能承受的标准，所以不管是问校长要个权利还是知道一个尺度，这个问题也是不能回避的。

    李校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柳上校，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解开我一个疑惑？”

    柳炽挑了挑眉，说道：“您说。”

    “方司令和我说，你们是陆军炮兵连的，刚护送援非医疗队回国。经验丰富。可是据我所知，无论是炮兵连还是步兵连，一般出境这种任务都不会给普通部队的吧。或许是我不大了解军中事务，所以我想和您确认一下，您真的是普通部队的么？”李校长抬了抬眼镜继续说道：“您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如果您是炮兵连的，那我就会对你说，稍微放松点要求，男生尽量做到和你们部队里女兵的要求差不多，女生就要再低一段。但如果你不是普通炮兵连的，那我必须要说这个要求要大幅度降低，虽然我们想着要提高学生的素质，但是对我来说还是以经验和技巧为主，毕竟我们的学生都是刚刚经历完高考，也不是部队选拔，身体素质更是各异，万一太严格出了什么问题…….”

    柳炽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您考虑的很周到”，心里却把方司令骂了几百遍，‘他以为人人都不懂部队来着呢，明显这个校长还是有一点了解的，这下糊弄不过去了吧，还和我说要一口咬死自己是炮兵连的……’“李校长，我们小队的确不是炮兵连的，但是我也不能告诉您我们是哪个部队的，但是我希望您听听我的看法。”

    李校长听了柳炽的话，面色暗了暗，却依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方司令和我说，您是为了学生能够在将来面对危险时，更有能力活下去。我很赞同这个观点。我们这次援非虽然无伤亡，但是也遇到很多危险的情况，我得出的经验是无论有多少经验和技巧，体能是支撑经验和技巧发挥作用的奠基石。但是你们的军训只有一个月，即使我在一个月里把两个系所有学生的体能都拉到了要求，但接下来他们还有四年的学习时间，接着参加工作，有可能还要读研究生，博士生甚至是博士后，年纪也越来越大，然后忽然想起来要报效祖国参加医疗队，战地记者，但是不持续训练的体能只会越来越差，所以这次军训他们能记住的也就只有经验和求生技巧。或许多年后也已经忘了。”

    “所以柳上校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军训是无用功？”李校长不自觉的面色更冷了几分。

    “不！我的意思是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在这一个月内，我和我的战友们将全力让这个两个系的学生养成每天锻炼的习惯，这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希望校长和班级的辅导员都打个招呼，不要过多干涉我们的训练要求。”柳炽说完瞟了李校长一眼。心想，不知道她会不会看穿他的意图。

    “好吧。我尽量和他们说。”沉默许久，李校长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不知道这些新生们知道自己将会面临的这种军训，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