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黑漠还有约莫一日的路程，毫无疑问，当沙芷雁他们抵达黑漠时，鲛灵族必同他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为养精蓄锐，他们放缓了行进速度，将夜里的休息驻扎之处专门选在一处碰巧路过的天坑之下，天坑下的岩石边，林木繁多，若是有守军经过，仅从天坑之上向下望，定是难以发现。

    如果有守军派人下去巡查，沙芷雁一行便可利用守军对地形不熟悉的弱势，顺道捡个漏。

    在莫立阳的建议下，族中灵军一律未准生火以免引敌生疑，因而灵士们便躺在丛林中，浴于柔和的星光中歇息。

    在天坑下仰望星光，可以说是格外美好。

    鹤冰与沙芷雁是领军人，莫立阳亦是紧张，眼看就要到达黑漠，他们又哪里有心思安眠于枕上，三人便找了块大岩石，准备再好好算计一番。

    “这一路，我们连续撞上了三支守军，鲛灵族应该是往这个方向增派了人手。”莫立阳每说三个字就会忍不住瞟一眼沙芷雁，总怕自己说错话似的。

    只是星光过暗，他又站在暗处，沙芷雁并未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她现在想的都是明日交战可能遇到的情形，“守军若在天坑上边设下埋伏，我们就麻烦了。”

    莫立阳轻松得意地说道：“殿主，这不用担心，我们发现此处有一条通向外面的密道，只是道口被石头堵住了而已，我已告诉过鹤灵主，他让我先保持道口的原样。”

    “以免另一边被突破发现，是吗？”沙芷雁举着捡来的树杈子朝鹤冰舞了舞。

    “嗯。”

    “前辈，你对别人应该热情些。”

    “对我徒儿可以，但她不是别人，是我的人。”

    沙芷雁真是很后悔说了那句话。

    莫立阳联想到了在黑漠时，鹤冰身边的那个俊秀的小生，问道：“灵主有徒弟？”

    “嗯，你见过的。”鹤冰凝视着岩石边的夜景，多说了一个小短句。

    “那个小男童？”

    沙芷雁立刻反应说：“女的呀！”

    “灵主的徒弟该不会是男扮女装过？”莫立阳果然只懂得领军打仗的事。

    鹤冰不愿解释，主动退出了这次谈话，“我走了，有什么问题，殿主能解决好。”

    等他走远了，莫立阳仍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立阳将军……我佩服你……”沙芷雁倒吸了一口凉气。

    “殿主过奖。”

    “敢那么说他徒弟，你是第一个，怎么佩服都不为过……呃……”沙芷雁突然意识到现在成了自己与莫立阳独处的境况。

    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鹤冰有计划有目的的报复。

    欲哭无泪。

    她将树杈放在了岩石上，难为情地道：“立阳将军，我看军中准备得很充足，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那我就先走一步回去休息了。”

    莫立阳呆头呆脑地回应说：“好的，殿主，我送你过去，这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怪不安全。”

    这有什么不安全的？

    沙芷雁心里嘀咕了一下，正要拒绝他的好意，结果莫立阳已走到他前面去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