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南此刻正拿着卷子走到校门口。刚到走廊就撞见木烨跟学校的公子爷校霸们在一起。

    她站在向光处，看着走廊外柔和光线衬托下木烨眼中的灵动感，不得不承认，这是很吸引人的。

    但林笙南刻意躲闪了一下，径直往莫晴柔方向走去。

    平时神龙不见尾的谢泽，那个校园风云榜上的主角谢泽，这段时间里出现在自己班前的频率极其的高。显而易见的是，这一切变化还是跟木烨有关系。

    但为什么是她呢？她与木烨擦肩而过，走向莫晴柔所在的方位。她究竟有什么魔力呢？

    顾光生对节目的上心度她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以班级争光的理由也能说得过去，但是她认识了他一年多，去年也是经由他安排，热情度显然没有今天的三分之一。

    谢泽就更不用讲了，频繁的出现，女生们敏感的直觉早就嗅出了蛛丝马迹，只是感慨，他就这样子跌入神坛了。

    莫晴柔正仔细地对着卷子勾选出错误，见林笙南过来时对自己礼貌地笑了一下，她也示意地点点头。

    林笙南开口：“你同桌，”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木烨，“会不会有点吵？”

    莫晴柔没有想到林笙南一开口就是这个问题，错愕了一下。随即又急忙替同桌木烨说话：“不会呀！”她在班里不会。

    林笙南对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就问问。”

    “我知道。”莫晴柔低头，不再跟她有眼神接触。

    其实，莫晴柔很清楚这样子的感觉。

    就像她一开始对从周边地区升上火箭班里来的同学有刻板印象一样，会惯性地认为她们不好相处，而且也可能会打扰到自己的节奏一样。但实际接触下来后，反而是木烨在慢慢地引导着她，让她意识到原来生活中除了学习还可以有其他的活动，明白原来两个人友情，除了成绩名次，还可以有别的话题。

    长久以来，她被拘束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身边人从小就是盯着排名，似乎一个小小的数字就能预示了自己未来的一切。她一直都以这样子的维度和标准来衡量一切，以至于当现在跳脱出来后，面对林笙南那一句看似无心，但实际也包含了些许敌视和贬低的话时，莫晴柔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自以为是的优越感，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狭隘和固步自封。

    她光是觉得，在远处看着木烨正在跟两个校霸级的人物谈笑风生，这场面就特别美好。这段时间跟木烨的相处，似春风抚柳，每一分秒都是充满了和谐暖意的感觉，这一切都是她所从未经历过的。

    聊得正欢的木烨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过来，眼眸泛光地笑着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过去吗?她问自己。

    可不等脑传达行动的命令，脚步已经踏出去了，没有丝毫犹豫，就像是飞蛾向光，葵花向阳一般自然而然。

    ——

    “那就这么说定了。”谭若飞一手拍在木烨肩膀上

    “嗯。”木烨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随即又一秒破功。

    莫晴柔走过去的时候，谢泽和谭若飞已经走了。

    木烨笑盈盈地挽起她的手往班级里走去。

    她有点疑惑：“怎么了吗？”

    “没，他们邀我们去看篮球决赛呢。”

    “那你去吗？”莫晴柔被吊起了兴致。

    “去呀。”木烨贼兮兮地看了她一眼，“到时候再给你租一套啦啦队制服。”

    “……”

    莫晴柔发现，越跟木烨熟络，就越发现木烨幽默口齿伶俐，活像个机灵鬼。但怪异的是，自己却并不反感，反而会觉得原来语言还能这么新鲜趣味。

    兴许是确认了木烨会过来，谢泽感觉自己临赛前的练球兴致多了几分。他的高昂兴致也影响了其他队员，大家都想着勇争头筹，毕竟离冠军也只有一步之遥了，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总想拥有一站到底的气魄。

    这段时间谭若飞带着队员请假逃课的频率夸张了很多，但考虑到是决赛期，班主任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而走掉的本来就不是学习的主子，这样一来任课老师反而更轻松。

    “阿泽，你最近很拼。”谭若飞扔掉球，气喘吁吁地躺在地板上。

    谢泽停止运着球：“有吗？”一般吧。

    “有。”简直就是魔鬼训练。

    谢泽运球上前，跨步投篮：“就这点体力？似乎不太行。”

    “靠，你注意点我人在篮板下面。”谭若飞躲闪着，顺势在地板上抓起他的外套往谢泽方向扔。

    谢泽一手接住他的外套，心情甚佳地在一旁盘腿坐下：“男人不能说不行。”

    “？？？”谭若飞被谢泽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过一会儿反应过来，敢情他是在调侃自己的体力。

    “来来来，切磋一下，能从我手中抢球就说明我体力不行。”谭若飞这下发狠了，站起来开始动动手弯弯脚，再弹跳一下，一整套动作下来，气势上嚣张了不少。

    谢泽看谭若飞这番夸张的动作，忍俊不禁。

    两个人各就位，谭若飞带球过位，谢泽原地防守。

    球刚带进谢泽的防守区，谢泽低下头，像是低喃又像是在问话：“诶，你那个BDSM测试，结果是什么？”

    “啊？”谭若飞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你是S还是M？”

    “……”像我这样子的大老爷们，是肯定是S啊S！！！他刚想破口而出，下一秒球就被切断了。

    靠！这人太奸诈了！

    谢泽举着手边的球朝他努努嘴，从谭若飞的角度看去，他就像是一个偷吃糖得逞的小孩，他很久没有见过谢泽这么耍赖皮的时候了，带着点纯真和纯情。

    他想，也许这才是谢泽原本的模样。什么冷酷寡言的评价，都是些假象。

    无论是恋爱中将人理想化美化，还是在人际关系中将人标签化，这些都是主观意愿的假想。就像顾光生之于木烨，木烨之于谢泽，他们的靠近总是带有一种小心翼翼，将对方上升至自己尚未能达到的高度，虔诚地瞻仰着崇拜着，殊不知越是如此谨慎就越容易陷入完美倾向的误区。

    而事实是，无论是校霸谢泽，还是学霸顾光生，都有自己的心路历程，不是所有的人一来就处于巅峰，同样的年龄层，他们也会春心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