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靖一下子难以呼吸。
“不过，杀了就太可惜了。”
陈一的几个手指放了劲道，改为摩挲着冯靖的后颈。
冯靖浑身都僵住了。
“额，我就随口一问。”他开口，想转开话题，不动声色的脱开陈一的手。
可陈一的手如影随形：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是你买了我吗？”
“别开玩笑，说真的。”
“如果我说我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富可敌国，你信吗？”
“我信。”
“如果我说我被至亲陷害，才沦落至此，你信吗？”
“我信。”
说着，陈一把手从冯靖的喉头挪开了。
“为什么？”
冯靖有些心跳加速，问他。
“单是你的相貌姿态，放眼长安，已经少有人能比了。如果不是贵族公子，那就是只能是贵人们圈养的小官了……”
“你混蛋！”
冯靖瞪着陈一，双手捏拳——还以为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相信自己的人！
“哈哈哈！”陈一看着冯靖，大笑起来——
“所以，你就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去讨回公道啊！”
冯靖听见陈一的话，一下子清醒过来。
“呵呵，”他有些无奈的轻笑，“唉……”
缩过骨的胳臂一阵一阵的疼。
冯靖在脑海里迅速搜寻“缩骨功”的相关记忆。
除了在武侠小说里看到过，他也知道，这应该是武术的一种，有人用来表演杂技。
缩骨功应该是用内功缩小了骨之间的间隙。
刚才那么疼，应该是骨头被人强制从外面灌入力量的缘故。
自然还是有办法再伸展开来的。
“缩骨功，那我可以练到伸缩自如吗？”
“如果你按我说的做，以你的底子来看，是可以的。”
“好，我愿意。但是，我有个要求。”
陈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你凭什么和我提要求？”
“因为在短时间内，你们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去做这件事的人。”
陈一没有出声。
冯靖感受到他身上释放出的“杀气”。
这杀气在寂静的夜里，带着逼人的阴森。
令冯靖几乎想要退让，说声“算了”。
但是，他想:“反正退让也是个死，不如放手搏一搏！”
于是，尽管被陈一的气场吓得头皮发麻，也命令自己呼吸不乱，牢牢地站稳。
“嗯，不错。那，你要什么？”
冯靖盯住陈一：“长公主胸前的玉坠。”
杀气暴增！
陈一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笑道：
“怎么，小小年纪就为色所迷？”
“随你怎么说。我想，这个玉坠可能关系到我能不能回去。”
陈一牢牢的盯着冯靖的眼睛。
这个少年的眼清澈淡然，却有着一股坚毅之色。
“好，我把你的要求放在心里。但是奉劝你，要想活命，这话此刻和我说过之后，就再也不要提起。”
冯靖看陈一郑重的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眼中竟然有一闪而过的关切。
冯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决定赌一把。
他诚恳的向陈一按礼仪行拜师礼。
就在他行礼的那一瞬，他感到围绕在他周身的杀气瞬间消散……
陈一看见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忽然对着他单膝跪地：
“多谢。”
轻轻的声音却重重的震上他的心脏。
他低头看着少年柔顺的黑发，白皙的脖颈。
寂静的黑夜了，耳边只有自己咚咚的心跳。
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好，那我们就继续吧。”
柔软的衣料下，是少年略显纤细的肩。
他的手轻轻按上去，将他带起身。
“缩骨功是要缩小骨间间隙，那肯定不能用硬力抵抗。”
“是。”
冯靖于是平静呼吸，放软身体。
陈一再次把手放在冯靖身上时，觉得他周身绵软，抵抗的力量全部撤去。
“咔咔”，“咔咔”，他把内力灌入冯靖各处的骨节，比刚才顺手很多。
冯靖感觉周身都像被碾压过一道似的。
等他再看时，发现自己只有陈一胸口高了，像一个女子的身量。
练功服的袖子裤子都长了一截，只有腰变化不大。
“幸好你天生细腰。”
冯靖不由横了陈一一眼。
“行了，我再给你松开，免得初练伤了骨头。忍着点！”
说着，他又用手在冯靖周身拉扯起来。
“啊！”冯靖难以自控的喊出来。
等他拉开最后一处骨节，冯靖已经疼得失去意识软倒在地。
“真的成了！”
陈一看着冯靖急促起伏的胸口，眼中像燃烧着一簇火焰。
“看来我低估他了。”
他有些激赏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
他蹲下去，半扶起他。
入手是湿润的触感。
他不由有些怔忪。
那是什么时候？他也曾这样捧起一个温热湿润的身体？
他想起来，那是他偶然救起的受伤女孩。
那时他也非常年少。
他记起那种触碰到她是，心脏砰砰跳的感觉。
他是长公主的家生子奴才。
长公主开府，从他的父亲起，就侍候在长公主身边。
“好的东西，先要给长公主。”父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因为长公主是自己的父亲的主人，所以他也要听长公主的话。
后来，听说那个女孩没有把长公主房间的地扫干净，被活活打死了。
他跑去看那个女孩的尸体，回来后就恍恍惚惚。
父亲恳求长公主让他出去拜师学艺。
他和师父行走江湖。
没有地位的百姓，任人欺凌。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回到长公主府后，再没有了自己的好恶。
“一切好的东西，先要给长公主。”他好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但是，此刻，在黑夜里，他蹲在这个少年的面前，他的心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
他的心像是重新活过来。“砰砰！砰砰！”在跳。
陈一看着冯靖皱着眉头，嘴唇发白，冷汗淋漓。
他听见自己叹口气。
他的手兜住他，稳稳的把他抱起来。
冯靖是被疼醒的，睁眼就看见绣着花的帐顶。
他知道自己是在自己的床上了。
“来人！”
“公子，您醒了，太好了。”
“嗯，我想去沐浴。”
“公子，太好了，陈总管正是这样吩咐的。水一直备着，请您先吃点东西，免得等下头昏。”
过了一会儿，冯靖被带到了一处池子里。
这池子比较小，池里有一级台阶，水泛着淡淡的黄色。
冯靖想了一下，开始在池中慢慢的拉伸自己的韧带，让自己全身的筋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