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默目光如炬,心中涌起一股狂喜。
这么快就见到了这少年,似乎在意料之外,其实在情理之中。
看来这少年的确与南楚皇族有莫大的关联了。
只见昨日那个在街头偶遇的少年,此刻正将将一个少女紧紧护在自己身后。
少年目光炯炯,神色坚定,毫不畏惧。
塞默想起间者送上的这少年的画像,在心中问到:“你,究竟有多少面呢?”
而且连这少年身后的少女,脸上也没有畏惧的神色,和那几个团在她身后惊吓哭泣的女子有很大的不同。
塞默眼中掠过一抹笑意:
“要到我们北弧去,可得要个胆大命硬的公主才好。这样才能活得更长久些啊……”
黑衣人们最终被消灭。
幸存下来的侍卫们护住郡主们往御花园外走。
“王兄!”
一个郡主眼神好,远远看见自己的哥哥正往自己这里奔来。
“王妹!”
那些王子世子公主郡主们汇在一团,一时哥哥对妹妹的安慰之声不觉于耳。
皇上已经得知郡主们安全的消息,让人传口谕:“孩子们各自回府中休息,不用回大殿了”。
琎郡主看见别的郡主都有哥哥陪伴,微微低下头。
冯靖站在她的身边,没有说话。
他感觉有人在看向他们这边,一抬眼,正对上一个异族人似笑非笑的眼。
正是昨日他和琎郡主碰到的,在宫外闹市带头跑马的异族人。
“难道他真的就是北弧的使者?”冯靖想。
宫中人多眼杂,冯靖装作不经意的扫过他的脸,同琎郡主一同离开宫里。
不知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但这塞默到时借这个机会,把南楚国的公主郡主们都瞧遍了。
琎郡主在刺客侍卫混战时被几个郡主推出来,差点被刺的事,长公主是听琎郡主的贴身丫鬟说的。
当时,那丫鬟躲在假山石后面,都看见了。
长公主在晚上琎郡主睡觉前来看了看她。
琎郡主握着坐在她床边的母亲殿下的手,用脸蹭一蹭母亲的手背,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琎儿,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吗?”
“没有。母亲殿下已经够操劳的了。您早点休息。”
“唉,别瞒着我,是怕我说你吗?你说你怎么能和姐妹们处成这样,让她们一起能把你推出来?怎么没见推别人呢?”
长公主殿下起身走了。
“母亲殿下,是我没做好,没给您长脸。对不起……”
琎郡主把头蒙进被子,温暖的眼泪滑过眼角,脸很快湿漉漉一片。
死里逃生的恐惧,被人排挤的委屈,被自己心里最爱重的母亲训斥,一切化成了满眼的泪水,喷涌而出!
这天守夜的丫鬟恍惚听见给琎郡主被子里传出的——压得低低的,仿佛小兽低吼的——哭声。
她在心里叹口气。
“唉,又哭,怎么当郡主也能当成这么憋屈的啊?”
这边右丞相刚送了和亲特使,回到府里,为和亲人选的事不能安眠,在大厅踱来踱去时,一个自报是长公主府里的小厮给他送来了一封信。
他展开信一看,精神一振,马上回信,让小厮带回长公主府去。
而冯靖在泡完药澡回房时,发现房间里站了一位衣衫单薄的陌生女子,口称是长公主殿下派到他的身边,为他暖被的。
他想起白天被他护在身后的像受伤小鹿般的琎公主,想起长公主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那冷淡的脸,心中忽然对面前这个站着的女人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
他语气生硬的把这个长公主派来的侍女请了出去。
侍女向长公主告罪:“殿下,那位冯靖公子看不上奴婢,呵斥奴婢,奴婢只好出来了。”
她听见长公主有些愤怒的声音:“下去吧,尽是些没用的。”
但是她却没有看见她转身退下后,长公主情不自禁微微翘起来的嘴角:
“他那天看着我心跳那么快,却倒还不是个随随便便就见色起意的男人。”
惊心动魄的皇家盛宴的第二天,琎郡主早上起床,用冰水敷了肿起来的眼皮,想去给母亲殿下请安。
母亲殿下的婢女说:“长公主殿下昨晚身体不适,到现在还没有起床。”
琎郡主想进去看看母亲殿下,可是怕她生气,又不敢。
她有些心神不安的在长公主寝殿外等待,但她的母亲殿下一直没有起身。
这时,一直跟随在母亲殿下身边的老奶妈杨嬷嬷向她招招手,让她过去。
杨嬷嬷摸着她的手,说:“小郡主,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琎郡主听她有些苍老的声音说起来。
“以前,有一位小公主,她美丽聪明,非常受她父皇的宠爱。
国家重要的典礼,她的父皇都会让她出席,让子民看到她,仰慕她。
从她有记忆起,她就“站在万众的中央,享受无限荣光”。
曾经有人开玩笑说,她的父皇都把公主宠成女王了。
长大后她找了深爱她的最优秀的男子成为她的驸马,他们非常相爱。
后来,她的父皇去世了,她的一个哥哥登上了皇位。
在后来,发生了叛乱,叛军打到都城,她和驸马逃出城去,驸马为了保护她受了重伤。
之前他们有一个女儿,本来后面怀着的是个男胎,结果逃亡途中没有保下来。
现在,几乎都没有子民记得当年那个曾经“站在万众的中央,享受无限荣光”的公主了。
公主府没有男孩,没有对国家的功劳,公主府已经要凋零了。
这位公主非常伤心。”
琎郡主听到这里,感觉心里酸酸的,她感觉自己认识这位公主似的。
她问杨嬷嬷:“那怎么办呢?还有没有人可以帮助这位公主呢?”
杨嬷嬷看着琎郡主,说:“现在只要让这位公主的那个女孩为皇上解决一个难题就好了。但是,这位公主是不愿意让自己的郡主去做这件事的。所以,就没有办法了。”
杨嬷嬷看着琎郡主陷入沉思,在旁边守着不说话。
琎郡主想起了昨天在御花园大家说的那件事。
那是皇上现在最紧迫的难题吗——和亲!
杨嬷嬷看她眼睛一亮,知道她想到了。
“郡主,我先去看看给长公主煮的药膳好了没有。”
“嗯。”
杨嬷嬷离开了,留下若有所思的琎郡主。
琎郡主来到母亲殿下紧闭的寝殿门口,站了一下,离开了。
她身后,寝殿的窗户微微开了一条缝,清晨的阳光下,窗户缝里的眼睛发亮。
琎郡主来到练功场,果然看见冯靖正在那儿。
他在练习用绑在袖子里的弩箭射靶子。
“哎,你说这次和亲,我——我——”
冯靖放下手,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我的母亲殿下现在躺着,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总是忧心忡忡。现在,我们长公主府都要凋零了……如果这次能够为皇上解忧,长公主府就为国家立了一功,我母亲作为长公主也能重新得到瞩目了。”
“嗯。”
“冯靖,你说我的母亲殿下那么喜欢我,如果我去那么远,她会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