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朕捶了一下傅暄的肩膀,闷闷地叹气:“傅色鬼,你满脑子都想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倘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对得起傅家的列祖列宗吗?”
傅暄的唇角微微勾起抹,苦涩地笑意,神情虽瞧着温婉若水。
眸色却阴郁至极:“当年,尚苑勾结凤移山上的土匪,收买傅府中的仆从。
在八月十五的中秋夜,血洗傅府满门!
因未找到藕玲珑,一把火,将后院祠堂烧了干净!
那班受用香火,却不荫庇子孙的祖先牌位,早化成灰烬!他们都自顾不暇,哪还管我……是不是孝子贤孙?”
施朕张了张嘴,一脸歉意:“傅暄,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勾起你的伤心事!我……”
傅暄捂着他的嘴,摇了摇头:“阿朕,你有何错?往后,不要与我说“对不起”三个字!
你能不嫌我、不怕我,傅暄已感激不尽!
傅家的血海深仇,终有一日,我会让连禁与尚苑,血债血偿!”
施朕紧拥着傅暄,坚定不移:“傅暄,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陪着你!纵然,是刀山火海,我也心甘情愿地陪着你!”
傅暄嘴角含笑,眸中雾气氤氲:“阿朕……我怎舍得,让你吃苦!
遥想,当年中秋夜,烟火满天,花灯如昼,却月色殷红似血。
傅府上下中曼陀罗香,尽数被杀。母亲命我,带着藕玲珑与父亲的亲笔书信。
从地窖的暗道,逃出凰图村,赶往丰都,求救于右丞相,李欢。
可最终,我还是身葬凤移山下,书信与藕玲珑,亦不知所踪!
当逃过鬼差的拘捕,我来到游魂无数,因受上古禁术,无法lun回转世的凤移山上,东躲西藏。
在百鬼厮杀中,从无生涯上,摔进这洞外天,遇到被狼妖打成重伤的蟒蛇精,又差点命丧她手。
如此,险象环生,我怎舍得,让你陪我披荆斩棘!”
施朕微微惊叹:“蟒蛇精?可是当年,在凰图村里深夜敲门,求人救她,腹中孩子的美艳妇人?”
傅暄点点头:“正是!后来,她走投无路,跪到傅府门前哀求。
是母亲救下她,却无力保住,她刚出生没多久……就死去的孩子。
但她仍感激母亲的搭救之恩,说他日会结草衔环。
所以,认出我后,就在临死前,把三百年的功力与内丹都给了我!”
施朕眼中泪水涟涟:“感谢上苍,幸好,你没有事!不然,我在这世间,寻觅一生都找不到你,该怎么办?”
傅暄抬起头,轻柔地吻去,施朕脸颊上的泪珠:“我去过凰图村,可那里已饿殍遍野、人烟伶仃。
乱坟岗上,傅府满门的尸骸,被烧的面目全非,分不清爹娘在哪!”
傅暄的额头,抵着施朕的额头:“我只好,全都安葬在一起。
可挨家挨户,找不到你的踪迹,我深怕……你已身遭不测!
还好,你平安无事!还好,我能遇到你!阿朕,在这世间,你是我唯一的牵挂!不要离开我,好吗?”
施朕,哽咽:“好!”
傅暄舔了舔唇:“以后,和我住在凤移山上,好吗?”
施朕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