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势,分久必合。公元546年,面临着战乱的机遇与挑战,东明国彻底打破三足鼎砥的僵局,依次吞并东黎、赫宇,于公元551年,实现了中原大陆历史上的又一统一。
在东明国几任国主的励精图治下,有了东明国百年繁荣昌盛的盛况。
然而终究逃不过合久必分的局面,东明百年繁荣后开始走向了腐败落魄。
当是时,以居庙堂之高和处江湖之远这两个地方最为暗潮汹涌,光明照在这里都要畏而逃窜。
春天的风吹的特别温柔,将花苞静静吹放在夜里,山谷里的景色比别处来得更早更鲜丽。
三里桃花盛开在山谷,风吹过,洒下一阵花瓣雨,铺了一地粉嫩,几片调皮的花瓣落在了少女头顶,滑过柔顺的青丝,缠绕上玲珑有致的身躯,附上依依不舍的亲吻在小巧的足尖,最终魇足的躺入坟墓。
桃树下的白衣少女俏丽若三春之桃,素丽如九秋之菊。“不能在这么顽皮了,明知道我们和你不一样,还跟着我们跳。”声音婉转悠扬、似水如歌,阿狸弯腰将怀里的雪兔放下。
“我说就是一只傻兔子。”清脆的声音响起,南客栖身上前:“那么高的悬崖也跟着往下跳,不是阿狸啊,只有被摔死的份儿。”抬手擢一擢虽然吓的瑟瑟发抖却安然无恙的雪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走了。”微微松了松背着草药笼的肩带,阿狸说:“先生还在等我们呢,今天有人来看病,让我们去看看。”
追上阿狸的脚步,南客原本灵动的面容此时显得无精打采,“那些理论断法,我本来就没兴趣,师傅还每次都冗长冗长的讲解,听得我打瞌睡,不如直接煎药熬药来的痛快。”
阿狸侧头看了双眼放空的南客一眼,摇头轻叹:“你去那随便听听就行了,先生也不会为难你的。”
阿狸对南客一直是有疑惑的,就像医师对待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的那种疑惑。南客性格活泼好动,和翎师叔还有自己见到的那些冷默高傲的孔雀都不一样,她每次听隐先生的医课都会睡过去。
用隐先生的话说,就是性格浮躁没有耐心,可是,一到学习药材的煎熬之法时南客就与平常截然不同了,对一服药认真执着到可以三天三夜不休息,只为研究药材在什么方法下制成的药性最好。
非同一般的努力和天赋,让南客在这上面的每次考核中与平常生活中都成绩优异,超出自己和朝师兄很多。
有了这种成就,隐先生对南客药理上的糊涂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也因此经常思考为什么南客对事情的态度可以有这么大差异。
山谷深处,年久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白衣和蓝衣少女应声而入,阳光泄入屋内——
“啊!——别,别开门!关们,快关门!”原本坐在对门茶桌上的中年男人,促不及防的被阳光照射到,立即惨叫着躲到门后的阴暗处。
“砰——”反应过来的阿狸和南客同时反手对门发力
屋内再次陷入昏暗,惊恐的男人慢慢坐回到原来的地方,开始上下打量着进门的两位少女,眼里满是惊艳。
“先生。”“师傅。”两人对着一直端坐在正门的老者作楫行礼,出于礼貌又面向之前惨叫的男人点了点头。
“来了。朝小子刚刚传信说,有事缠身来不了。我们先开始,做吧。”老者的声音和他整个人一样,古板严肃,即使坐在那里后背也是挺直的,像背了一块木板一样。
早已经习惯了隐先生的刻板,阿狸从容的找个挨着先生的位置坐下,见南客有些小僵硬,知道她恐惧隐先生讲课的毛病又犯了,抬手贴心的给她倒了一杯清茶,秀美的双手在紫砂壶深色的对比下更显莹白透亮。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隐谷主的两位爱徒吧。今日得见,实属三生有幸。”扶着在刚才又被重伤一次的胳膊,李多海对着在座的两位小姑娘双手抱拳,做了一个江湖礼。
“嗯。”聂隐微微点了一下头没再多说,抬起刘多海放在茶桌上的胳膊,皱着眉表情很有些凝重。
被那条胳膊上的大片焦烂伤口震惊,南客脱口而出:“嘶——,这又是中什么毒?被太阳一照就立马腐烂了。”用手撑着下巴,开始没正型的南客啧啧感叹:“江湖啊,怎得就生出这么多狠毒的人呢?每天都会整出来一些稀奇古怪又变态的东西。”
阿狸轻轻扯了一下南客的衣袖,提醒她隐先生对她的动作透露的不满。南客赶紧闭嘴,正襟危坐。
刘多海是一个江湖武夫,身形高大粗狂,能来决明谷的看病的大多都是有身份有家财的人,这一点在他身上价值不菲的锦衣上就有体现,阿狸将人大概扫了一眼就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伤口上。
秀眉凝起,眼前这位病人的症状确实有些棘手,不过身为妖,有些感觉不会出错,她发现在这伤口上在萦绕着一层带着强烈腐蚀气息的妖气。
看向正在认真观察与思考解决办法隐先生,阿狸开口道:“先生,阿狸感觉到这伤口处泛着具有腐蚀性的妖气,我想这应该就是会发生皮肤腐烂原因,至于光和这妖气之间的联系,阿狸就不太清楚了。”
聂隐原本严肃的脸在听了阿狸的说法后终于缓和了一些:“嗯,这就能解释其中一部分问题了。中了此毒者,皮肤只要受光就会腐烂,从现象上来看未免太过匪夷所思,若是和妖气相连系,倒是能理解了。”清楚阿狸的真实身份,聂隐对她关于妖气的说法毫不怀疑。
“什么!我如今这般模样,竟是因为染了妖邪之物?”刘多海震惊大吼,他不太能接受这个现实,一时很是恐慌,一把抓住聂隐搭在他手上的手腕,眼中满是祈求:“隐谷主,你可一定要救救再下啊,决明谷我进来了,诊费我也出的起,你会治好我的是不是?”
聂隐不动声色的用一种礼貌又不可抗拒的力气将抓着自己的手移开,重复着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年的官方话:“你放心,决明谷的规矩立下,我就不会失信于人,你既然进来了,我定会竭力就你。”
理一理微皱的青灰外衫,聂隐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在刚刚,我已经想到了大概的医治办法,如今只是差了几味药材,你只需先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待药材凑齐,我就会着手为你医治。”
刘多海听了聂隐的一阵说辞后,又想到决明谷以往的立下的颇高信誉,顿时安心不少:“即使如此,刘某在这就先行谢过了。”
接受了刘多海的谢语,聂隐起身:“时侯不早,刘堂主可以暂时先在这里休息,饭食会有人按时来送。我们需要进一步讨论关于治疗你的具体方法,不做过多打扰,刘堂主明天再见。“话落转身出门,阿狸和南客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