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别提来自凉旋粉本身的泉寒水意了,就像藏进去似的,能让人一客两客的吃着,意犹未尽,特别解暑。
假如,若天公作美,我还能在某些特殊的节日里,在傍晚时刻,在天还未完全暗淡下去之前,前去村里唯一的戏剧广场上,尝着一碗碗刚从红泥小火炉中煮好的、冒着热腾腾气息的牛肉丸子。而当我把碗中的牛肉丸浇满山西老陈醋的醋汁时,那滋味特别的美好。真的,没啥酸味,只剩下芳香馥郁,十分引诱人。
当然了,这里还有一款家家户户都会做的晚饭后甜点,名曰“甜煮”,也就是用黄橙橙的一大碗新晒好的小粟米,搭配适量落花生,和其他一些能被找到的、可食用的山货,混合熬制,猛火狂煮大半个时辰,成品外观和腊八粥颇为相似,毕竟做法同源,只是“甜煮”熬好后能媲美饴糖,甘甜可口,也就是能自然而然熬制出,像放进了好几勺甜甜蜜蜜的红糖味道(实际上,真正会做”甜煮”的人不会放糖,而多是利用”甜煮”的几种食材之间的能互补味道缺失的优势),能更加粘牙,更加酥口,也更加软糯,而这一切则主要归功于会做”甜煮”的人了。
......
只可惜,世事莫测,没想到在我8岁之后,爸爸就谨遵奶奶的“台命”,便带着我和我妈、老姐一同回到了安徽老家。而这次“回乡”,一待近二十年,这成就了我第二个家乡。
虽说安徽是我的第二个家乡,但这个第二故乡却没有友好的欢迎过我,也没有善良的对待过我。我就不提儿时刚来到这里时,被无数个本土人们猛烈排斥了,甚至他们还曾组团揍我。因此当我上小学了,授课的老师也迟迟不肯让我回答问题,可归根结底,造成这一切结果的原因却是口音问题,因为他们听不懂我的山西方言。当然了,我也不提在我上小学后直到毕业的这几年期间,因为口音这个大问题,被无数个校友“友好”问候的惨痛经历了。
虽然“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已改鬓毛催”,但说实在话,长这么大,我真得不知道我的归属地在何方。虽说我如今也在太和老家生活了许多个年头,会说太和方言,也知道这里的风土人情与地方特产,但我的口音里却潜藏着来自山西的乡音,它会时不时的冒出来,提醒着我不要忘记第一任故乡,这频频为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不仅给我带来了浓烈的自卑感,也让我一直说不好标准的普通话而被人哂笑。
当然了,我说不好标准的普通话的原因还有一个,这就是当初我上小学,中学,高中,甚至大学时,所授课的老师大多习惯性的地道方言教学,没几个人普通话过关,而且学堂学生也没较过真,并不像现在的老师还要求普通话必须要二甲或二乙水平,甚至在校学生也有所考核,所以我也就只能自认是命运般的倒霉催了。不过,即便是事实如此,学好标准普通话也是我势在必行的一项艰巨任务。
因此,我每次前往太和购物,或去大新镇取我的快递时,别人都会诧异我的口音,会鸡婆似的询问我老家是哪里的,只因为他们感觉我的口音不像本地人。而令我尴尬的是,当我回山西探亲时,许多山西人同样也会诘问我家乡何处。
虽然这流年韶华会更改人许多的习惯,也会磨灭人许多的痕迹,但有些东西,有些问题,任凭它施展各种手段,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去掺假的,也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就好比我到底是哪里人?虽然没人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我想,我恐怕是一位灵魂无处安放的孤独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