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陈华说在外面过夜

    第一的感觉像是玲玲，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忘不了，她从美容院跑出来的那个样子，可爱，笑容天真。满脸的泪水，可能是因为同样扎了红色的头绳吧。她一过来，就抱住了陈华的大腿，靠近时才看清了她满脸的泥土，还流着鼻涕，一耸一耸。估计是一直用手臂擦的吧，她的小脸已经有一点一点的硬斑。让我惊讶的是，按道理这个年纪会出现婴儿肥，本应该是胖嘟嘟的脸，却意外消瘦。

    “姐姐，给我十块钱吧，我还没吃饭呢。”

    边哭边拉陈华的大腿，最后就跪在地上，但手还是不放下来。牢牢抓着。

    我先伸手去扶小妹妹起来，可是她硬是不肯，感觉是我要赶她，最后整个人都倒在陈华身上。最后是双手抱着她。

    陈华本来就站不稳，被突然的拉扯惊吓到了，很惊慌的望着我。

    “小妹妹，你先起来吧。”

    “姐姐，给我十块钱吧。”

    她完全不理会我的话，还是继续她的哀求。

    我开始从口袋掏钱了，刚好摸到一个硬币。

    ******

    可是我给了她意味什么呢？这只是一块钱？到底我算什么，是在可怜她吗？不是，我无法说出自己的感觉，现在街头到处都是下跪要钱的母女，有的孩子才几岁，有的人会贴着深患重病，需要大笔经费治疗的大字贴。然后一个头一直跪在地上。把孩子放在旁边，有时候用布绳把孩子绑在身后。

    前面放一个收钱的碗。看到更多的都是一块的硬币，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放下那些钱的感觉是什么。

    可是只有几岁的孩子是无辜的，他们的眼神还是很迷茫，看到眼前的世界竟然是陌生的，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可能长大以后没印象了，但还是会留下“伤疤”，除了乞求什么也不会。看到眼前的这小女孩，我想了好多。

    当我拿出钱，他双手伸过来，狠狠追住我的手，把钱掏走了，“谢谢哥哥。”

    之后就看到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年纪很大的女人，站在广告牌之后，小女孩把钱塞给她。

    然后她伸出手抚摩孩子的脸，笑了。

    ******

    又是利用孩子在赚钱，到底他们心里在想着什么呢？这是毁掉了孩子的一生，他们让孩子继续自己的命运。

    可是这能怪他们吗？

    连饭都吃不饱，还有钱给孩子上学吗？还能有接受教育的机会吗？

    记得以前刚来学校的时候，在火车站那里，刚下车有人就会拉着你的东西，要求你给钱，其实也不是要抢劫，大白天的谁敢做那些事，只是一个尽抓着你的行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自己的亲戚在抢着提东西，拉拉扯扯的。要赶路没办法，只好扔钱给他，要的不多，只是把零钱给他，一般他们都不会太贪心，只要点小钱。

    这样的小事已经让我麻木了。去广场漫步，也是如此，会有一大堆的小孩围着你，硬是要你给钱，不然就不让走，路上的行人看到也没办法，只是一个劲无奈的表情，除了给我同情，什么也没有。

    小孩子不同，往往你掏出来的钱会被他们全部抢光，所以都在口袋里拿钱，一不小心，老人头就不见了。

    这般孩子就像土匪一样，大部分是小男孩。留着小平头，穿的衣服都是脏的。

    但我早就料到，这也是一些家长指使的。

    ******

    可是今天的小女孩，却有着天然的纯真，她一脸的无奈，现在都十点多了，街上没什么人了。为什么要现在出来呢？我猜想她也不想这样吧。我突然想到童年的岁月，在自己庭院和邻居家的孩子玩耍的场面。

    玩跳绳，玩跳步，追人游戏，玩乒乓球，当时没有刚好的板，都是把门拆下来，然后横在地上。很粗糙的木版，我们玩得很开心。

    那个年纪我们想了什么，我们没有为将来打算过，只知道一味的打闹。

    可他们呢？为了自己，为了家人，却要忍受着耻辱，上街要钱。

    发现自己连乞丐都不如。或许这只是一个社会问题，我根本没有能力管那么多。

    又有多少人知道底层的老百姓的生活。一天蘸着酱油吃饭的人还有。

    小时候特别喜欢，把稀饭的汤倒到另一个碗，把饭弄的很干，然后加酱油，倒一些油，那个时候哪里有现在的花生油，都是一些菜油。有一点点的香味，然后就是不停用汤匙搅拌。最后是一粒都不剩。吃饭保持这样的习惯，一直是奶奶教会我们的。她说这是福气。记得她的很多话，她还说吃完饭，不要把碗反扣在水池里，要碗心朝上。

    ******

    我擦完她的头发，开始擦自己的胸口，她的呕吐物弄脏了我的衣服，我边擦边往外面抖。

    “我们不回去了吧，帮我找个地方洗洗我的脚。”

    刚扔完纸巾，她就开口了。

    之后还是靠在那里。

    很虚弱，也很累。

    就要和上眼了。

    突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问我要不要送人回去，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