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建功紧盯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隐藏的秘密。
兰洗月就如醍醐灌顶，突然清醒过来。
对啊，她在生气？生什么气？生谁的气？
“你问个屁！”她粗声粗气，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我生不生气关你什么事？”
“那么属下有没有来过仙音楼，又关将军什么事？”他凉凉地回道。
“我是关心——手下护卫的——健康状况！”她灵机一动，找了个自认为合适的理由，开始胡说八道，“我的护卫成天逛青楼，要是染上什么不好治的病，会多么影响他负责的工作！”
凌建功盯着兰洗月，那目光就像要把她的天灵盖打开！瞧瞧她那小脑袋瓜里，都藏着些什么玩艺！
“我没有病。”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仙音楼是銮影卫的分堂之一，负责采集情报，而雪鹤就是分堂堂主。”
握紧剑鞘的指掌，暴露了他被质疑的坏心情。
“我之所以会经常来仙音楼，与雪鹤熟识，也是因为这些事。”
銮影卫的分堂？
兰洗月张口结舌，努力消化着他道出的真相。
“是这样没错。”雪鹤笑意盈盈，柔声向兰洗月解释道，“青楼是采集情报最好的渠道之一，雪鹤奉命掌管仙音楼，为圣上提供情报。”
雪鹤俏皮地挤了挤眼睛。
“我也是銮影卫之一呢，我房里还有銮影卫的飞鹰黑袍，需要的话雪鹤这就拿出来。”
“不必了，我相信你。”兰洗月连连摆手，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再质疑，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整座仙音楼都是凌建功的！仙音楼不仅采集情报方便，还日进大把的银票，真是一件一举两得的美事。想不到凌建功还有经商头脑，做个护卫，倒真是大材小用了。
她避开他的目光，转头面向温柔的美人，心想总得给人家道个歉。她挠挠头说道：“失礼了，我是——”
“我知道你。”雪鹤先她一步道出她的身份，“荡寇将军兰洗月，我朝的大英雄，我可佩服你了！”
被人夸奖，还是被这么美的美人夸奖，兰洗月竟有些不好意思：“咦，原来有人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我是专门整理情报的，当然知道啦。”雪鹤一边为他们二人倒茶，一边说，“我特别欣赏志气不输男儿的女子，”雪鹤的眼波在两人身上流转，“总指挥大人一定也是这样，对不对？”
“啥？”专注于喝茶的兰洗月没有听懂雪鹤话中的意思，一脸迷茫地问道，“一定也是啥？”
凌建功嘴唇紧抿，看不出喜怒，半晌才开口，向雪鹤兴师问罪道：“你既然早就知道荡寇将军的相貌，为何还要给总部捎来那样的画像？”
想当初，因为那幅画像，总部里被吓得人心惶惶，他也被震撼得不轻，原来这一切都是雪鹤搞出来的恶作剧。
“是我吗？我记不清了。”雪鹤掩唇笑道，眼里满是恶作剧成功的开心，“也许是和民间流传的版本弄混了吧！”
总指挥平日里对他们要求极为严苛，能够逮着这个好机会，她自然是要插上一脚，顺带看个好戏了。
“再说，见到真人与图片不符，会有一种——中奖的惊喜。”
中奖的惊喜！
凌建功对手下的作为感到头大不已，没错，是很惊喜！惊喜到他已经深陷其中，对这个奖品无法自拔了！
“你们在说什么鬼？”兰洗月狐疑地看向凌建功，“我怎么觉得，是在说我的坏话呢？”
雪鹤连忙打岔，又将话题引到了一个令凌建功头大的方向：“将军可知道，总指挥大人还从未对女子如此上心，”雪鹤暧昧地嘿嘿笑道，“一有关于女子的任务，他都通通丢给别人，这还是头一回愿意接手护卫女子的任务。”还接得不亦乐乎！甚至主动要求，还要增加任务的内容。
兰洗月立刻转头看向凌建功。
“要不是没人能接，我也不会接这个任务。”凌建功向雪鹤投去警告的目光，“你的话太多了，是不是交给你的事情太少了？”
“你还不让人家讲话了？”兰洗月为雪鹤打抱不平，“那你是我的属下，我是不是也能命令你不准讲话？”
“……”凌建功惊了，这个进来就叫嚣着乱吃飞醋的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倒戈到雪鹤那边去的？
“雪鹤可是旭日喜欢的人，我想让她做我弟媳妇。”兰洗月喜滋滋地站在雪鹤这一边，“我还要帮弟弟多献点殷勤呢。雪鹤姑娘呀，嫁进我兰家，可比跟着这个死面瘫混要舒服多了……”
凌建功看着兰洗月拉着雪鹤的手，一个劲地抚摸的样子，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弟媳妇？”
“你有什么意见？”兰洗月根本不理他，“我要是能有这么漂亮的弟媳妇就好啦。”
不能看着雪鹤长得好看，就往家里拉啊！
凌建功有苦说不出，跟着兰洗月一路走出仙音楼以后，都不知道来这一趟究竟有什么意义。
“面瘫，”兰洗月主动向他搭话道，“有什么地方可以过夜的吗？我不想回去，不想被老头追着打。”
一想起老头的脸，她就浑身难受！本来打算把仙音楼砸了打发时间，想不到仙音楼的主人就在她旁边，而雪鹤的模样又令她满意，也就作罢了，这下她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
“要不，去校场会会军中兄弟吧！”
凌建功好心提醒道：“你去校场，说不定能碰见守株待兔的老将军。”
呃，倒真是有这个可能，老头没了心爱的酒杯气急败坏，肯定已经把她能去的地方摸透了，就等她这个“小兔崽子”傻不拉机地自投罗网。
“那总不能露宿街头吧？”她望了望路边惬意坐卧着的乞丐，开始认真地思考，要不要问问她这水准加入丐帮，能升到几袋的位置。
她愁眉不展的样子被凌建功看在眼里，他略加考量，向她提出一个建议。
“贪狼山，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