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建功眼神凌厉,精神高度集中,快速精准地找到她的位置,直接出手,在空中拦截她这一掌。这简直不可思议,在行动中的兰洗月,还是头一次被打中靶心,纤细的手腕被大手紧紧扣住。
“一招。”凌建功宣布。
被他扣住手腕的时候,两人的肢体相接触,她感受到那大掌下的温度,似乎正在输送进她的筋脉,使她全身一颤。
什么武功?兰洗月心存疑惑,不及多想,立刻又劈出另一掌,却毫无意外地又被他握住手腕。
“两招。”
兰洗月大惊,两只手都被他抓住,虽然她并不是无法挣脱,可是他的掌心太邪门了,到底是什么气劲侵入了她的筋脉?让她方寸大乱,大大阻碍了运功!
她想起昔日兰展元对她的教导,对敌之时,只要有一刻分心,意志不坚定的士兵就会被敌人所杀。而在这个时候,凌建功还好心地提醒道:“别忘了你没穿肚兜。”
兰洗月瞬间纠结了!她没穿肚兜,大动作的挣扎,会不会“暴露”出些什么来?
一瞬间的犹豫过后,她已经被他扭过胳膊,拥入怀中,还把她的胸口遮得严严实实,确保不会走露半点美景。
“三招。”凌建功抱着她,宣布了比试结果,“你输了。”
兰洗月这时却只顾挣扎道:“放开我!你快放手!”
他是把她遮了个严实没错,但是他用来遮她胸口的,竟是他自己的手。
这不公平!她只是陪他过三招,更何况考虑到失心散的问题,她根本没有拿出全力。而凌建功,却是极其较真地将她就地打压,期间还使用某种邪门的武功,让她真气大乱!
他竟然比她想象中无耻得多,原来銮影卫的武功是这种派系,够狠够毒,一旦上手就要致对方于死地。
“现在,你该还我清白了吧!”凌建功不知她心中所想,低下头与她距离极近地对视。
“你清白个屁!”她瞪向横揽在自己胸前的他的手臂,“现在你是真的冒犯我了!”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道歉,也算是扳回一城。”他不以为意,他的目的本就不是要让兰洗月道歉,只是单纯地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嚣张无比的女人。
他、他竟然是故意要她难堪,要她在全军的注视之下屈服于他!
“你太卑鄙了!”兰洗月会错了意,屈辱地吼道,“你这样做,让我大失脸面,以后我在军中,还能有什么权威——枉我还觉得你对我不错,是个好人——”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皇上和你父母的嘱托。”
兰洗月看着他那冷血无情的面容,突然感到无比的后悔:“我怎么会对你这样的人产生信任,还对你——”产生了类似于依赖的幻觉!
凌建功听见她愤怒中吐出的真情,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问道:“你说什么?”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兰洗月的手腕得到解放,反手就是一掌,结实地拍在了他的胸膛上,没有防备的凌建功被她这一掌拍到口吐鲜血!
“我说,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兰洗月难过至极,说出决裂的宣言。
“大姐,你怎么了?”
一头雾水的兰旭日,瞧见一脚踹开将军府大门的兰洗月,气呼呼地迎面走来,诚惶诚恐地问道。
兰洗月脚下生风,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丢下一句:“那个顾大公子,我帮你收拾了。”
啥?收拾了?
兰旭日不敢质疑脸色不好、一看就在生气的大姐,连忙回道:“多谢大姐!多谢大姐!”
“小兔崽子回来了?”
在府中横冲直撞的兰洗月,直接找到兰展元所在的地点,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跪,便磕了三个响头,语调平直地道出真相:“女儿不孝,将碧玉杯打碎,日后一定再去大漠,为父亲再买两只好酒杯。”
兰洗月说罢便站起身,在兰展元惊讶地目光中离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狂绣了一天一夜的花!
被自己的护卫当众打脸!登鼻上脸!她怎么会如此不识人心,还以为养了一条忠犬,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是一匹恶狼,不,是一群恶狼的首领!她怎么能妄想将一匹我行我素的狼,训练成一条为自己效力的犬?
她每刺下一针,都想象着是在刺凌建功的皮肤!刺啊刺啊,出着气,一天一夜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凌建功来敲过五次门,可是她就是不开门!任由他在外面日晒雨淋的,也不让他进门来。
将自己关禁闭关够了以后,兰洗月开始重新考量出门的事情。她是荡寇将军,她还要练兵,怎么能因为一个手段卑鄙凌建功,便自乱阵脚,她要重新树立自己的军威。
至于凌建功本人,给他吃了一天一夜的闭门羹以后,他应该会识趣,不再来找骂了吧!
事实恰恰相反,兰洗月才骑上心爱的红鬃马,还没走出几步路,马的缰绳便被一个人抓住了。
这个人正是她完全不想见到的凌建功。
“放手。”
她别过头,不愿意再看到他那张冷酷无情的脸。
凌建功置若罔闻,仍然紧握缰绳,挡住兰洗月的去路。
“好!你不放是吧?”兰洗月点点头,一咬牙,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红鬃马仰天长啸,抬起马蹄就向凌建功踩去。
凌建功身手矫健地抱住马脖子,运用轻功一跃而上,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骑坐在兰洗月的背后。
“你竟然这么狠心?”落坐下来的那一刻,他贴在她的脖子后面,不敢置信地问道。
“谁准你骑我的马?”兰洗月又急又气,想把凌建功给推下马去,却怎么也推不动,“给我下去!”
“我不。”凌建功脸色阴沉,长臂怀抱住她的腰,将不安分的她困在自己的臂弯里。
“你不下去,让我下去呀!”她气愤地捶打着他的肩膀,她拒绝和这个人待在一起,更拒绝被这个人抱在怀里。
凌建功一言不发,强行限制她的行动,一拉缰绳,红鬃马便奔跑了起来!这时兰洗月是想下马,也下不成了。
“凌、建、功!”
她尖叫道,在飞驰的马上抓紧了他的胳膊,指甲都深深嵌进他的皮肉里。
她是真的恨他了,连“死面瘫”这个称呼都不再使用,头一回愤怒到喊他的名字。
凌建功的心中,有什么东西,仿佛也被浇熄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的声音也被颠簸得断断续续,“为什么不放过我?”
“我是你的护卫。”他坚持道,“我必须待在你的身边,这是皇上分派的任务。”
“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不需要护卫!”她不满地说道,“更何况,你哪一点像个护卫?你是伟大的总指挥大人,你总是想着,如何挑战我的权威,甚至不惜用卑鄙的手段……”
“你的父母是那么地为你担心,千叮万嘱将你托付给我,让我看管你,学着当个淑女——”他瞪着她,为她无数次的拒绝感到受伤!“直到你出嫁!”
“没有你看管,我也可以找得到夫君!”她叫嚣着,毫不示弱,“就算我是个母老虎、母夜叉,也不用你操心,我一样可以嫁得出去。”
她的话音未落,腰上的大手突然一紧,近乎要把她握碎的力量使她痛呼出声。
“啊——你做什么!”她惊叫道。
“你说什么?”他咬牙切齿,对她刚刚所说的话无比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