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我什么?”
正高举酒壶,将酒“哗啦啦”地往自己口中灌的兰洗月听了半耳朵,转头问向他,酒洒在她的领口,沾湿了崭新华丽的嫁衣。她索性直接解开腰带,把既束缚又麻烦的外衣脱下,随手一丢,勾在尖尖的屋檐上晾起来。
她竟然如此大胆,敢在室外自己宽衣解带,凌建功的目光紧盯着她,发现她的眼神飘忽游移,竟似是已经有些不胜酒力。
“堂堂荡寇将军,酒量竟然这样浅。”他感到不可思议,她脱得只剩里衣,如雪的肌肤显露出来,让人有一瞬间的目眩。
她脸颊红红,微醺地说:“我什么都可以努力,就是喝这个不行,容易醉!”
夜风吹来,轻拂在她的肩上,她缩了缩脖子,整个人都颤栗了起来。
“醒了!”
她双臂环抱着自己,眼睛睁得滚圆,在夜风的帮助下变得十分清醒,还在一旁傻乐。
凌建功注视着这稀世奇观,有些哭笑不得,这一刻,他深感自己捡了个宝。
身体一暖,她错愕抬首,发现新郎礼服已然披在了自己身上,而献出外皮的男人,正潇洒地立在风中,任由发丝飞舞。
“暂时的温暖有什么用?”她裹着他的衣服,嘲笑他多余的殷勤,“你把我的纯阳夫君赶走了,我终将陷入失心散造成的无尽冰寒之中。”
她伸出纤手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说,你究竟为什么要抢亲?”
他是不是存心想看她无药可救,慢慢死去的样子,以此为乐!
他被她扯到身边,两张脸离得极近,他有点怀疑,她醉得很厉害,且根本没有清醒。
“我可以救你。”他缓慢地说道,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生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
啥?她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胡说的吧?”她表示大大的不信!“如果你是纯阳,之前为什么不说?”
“直到昨天,我才知道这件事。”他坦白道,不知醉酒的她是否能理解,“幼时艰苦,没庆祝过生辰,也就记不得了,只记得晚出生的两个弟弟是什么时候生的。我们一家曾在大田村住过,张英贤经常给我娘看病,昨天他来找我,说我娘告诉过他我生在天朝严德十二年六月三十日戊子时,正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
“所以你就来了?”她直觉暗藏的玄机有点多,晕晕的脑袋反应不过来!“等等,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要与我成亲,还有张英贤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他却不慌不忙,握住她揪在他领口的纤手,先问了她一个问题:“现在我生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武功也够高,足以承担推宫过穴的任务,并且不会被你反噬,我是不是当得起你的夫君?”
兰将军用晕乎乎的脑袋一想,没毛病!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啊!于是就重重地点头称是!
他端起那两只碧玉酒杯,勾住她的手臂,示意她喝下:“还剩一点,不能浪费。”
看着她乖乖喝下杯中酒以后,他露出了满意的眼神。
“我们拜过堂,喝过交杯酒,你已经是我的娘子了,我们回房间,先进行第一次解毒,如何?”他用可疑的诱哄之术,忽悠着醉醺醺的新娘,大手已然攀上了她的腰间,自然地掌握。
新娘是气呼呼地跑出门去的,却又和新郎亲亲密密地结伴归来,凌建功的攻心之术,教人不得不服。
她被他放在床沿上,傻呵呵地坐着,捧着晕乎乎的脑袋,看着眼前这令人费解的一幅景象,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他背对着她,利落地将一身衣物脱去,直到全身上下已经没有衣服可脱,才转过身来,回答她的问题。
“给你解毒。”
她瞪着一片遮挡布料也没有的凌建功,白皮猪一样的凌建功,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虽然说,在军中待了这么多年,士兵们动不动就打赤膊,她早就见惯了男子的胸膛,可是见到这个平日里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喜欢摆着一张严酷死板脸的男人,这样坦然地站在她的面前,她还是感到惊讶、紧张!
他坦坦荡荡地站在她面前,就仿佛是穿着正装一样从容,没有一丝羞愧。“脱衣服。”他沉声道。
“呃,我也脱?”
她仰着头,瞧见他强势地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毫无保留地展示出他最原始的状态与强大的压迫感,想不到他的胸膛比穿着衣服时看起来还要坚实,还要可靠,她的目光有些发直,还一个劲地往下溜。
“等会运起功来,穴位散发出的热量极强,不能有衣物阻隔。”
他解释道,丝毫没有打算作罢的意思,用那双黑眸注视着她,就等她准备完毕,便开始解毒的流程。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在他的注视下慢吞吞地脱起了外衣。
他说的好像都有道理,虽然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要服从,可是醉酒的她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只能被他诱哄着照做。
等到她看见他眼中燃烧的火焰、他侵上来的身躯、他放大的面容,一切已经晚了!
他牢牢将她锁在自己的双臂中,俯看着她,用比她还要狂傲的语气宣布道:
“全天下能制服荡寇将军的只有我。”
他唇角勾起,笑容令她炫目,那是胜利者的笑容,黑眸深深凝视着她,充满了热情和卑鄙。
“你只能嫁给我。”
去他的招亲、去他的弟媳!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只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据为己有,就算她要嫁给别人,他也会把她抢回来,用最卑鄙的手法得到她。
她不服地抗议起来:“凭什么——”一句话才刚刚出口,便被他用最有效的方式拦截住,他的吻不容抗拒地落下,将她的所有异议全数吞进口中。
“……”
兰将军无法再说话了!
仅剩的衣物被他无情地扯掉,意乱中她看见他挥手拽落纱帐,拉长的烛光映在墙壁上,跳跃出一室的情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