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现场议论这些事。”凌建功脸色难看，示意她这里是地牢，脚边还有顾聚华的尸身，“我们回家再谈。”说着他便要拥着她，走出巽字号牢房。
“你总是这样，用拖延战术，想要瞒天过海。”兰洗月甩开他的手，执意要当场问个明白，“和我讲清楚有这么难吗？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哪有那么复杂？”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那么是非分明。”他停下脚步，凝视着她，“这个案子非同小可，不是挽起袖子打一架就了事的，牵扯到很多利益，甚至是国家的安危，我们不是包庇某个人，而是不能轻举妄动。”
“什么意思？”他的话里似乎有很多弦外之音，她听不明白，“你是说，现在还不能挑了那个老狐狸？”
“与将门兰家相仿的是，杜家是官场名家。”他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昔日宣朝开国，杜家与兰家同殿为臣，一个治文，一个治武，直到现在，杜家的根基依然很稳固，不是那么容易拔除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解释给她听。
“而且拔除了杜家是否真的是好事，丞相的职位由谁来坐才合适，这才是最高位者考虑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皇上要保他？”兰洗月听了个大概，“所以纵容他任何事？”
“你这样理解也可以。”他有些无奈，“至少新丞相的人选还没有物色到之前，杜不讳还得在上面坐着。”
兰洗月瞪着眼睛，完全不认同这种做法：“这怎么行？他做错了事，难道不该罚？难道普天之下，都找不到一个比杜不讳更有才能的丞相？”
“我相信会有。”凌建功回答道，低沉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的愿望只是让你平安，太过锋芒毕露的话，会惹祸上身。”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她自信满满地说道，“我是不会躲在你身后，瑟瑟发抖地当一个无知女人的。”
她的态度终于惹恼了他，他幽深的黑眸中窜起两簇火焰，燃烧着因她不听话而产生的怒意。
“你当真不听我的？”
他的语调变得比平常更情绪化，总是板着的面孔也渐渐被怒意取代。
他生气了！
日日与他相处的妻子自然看得出他的情绪，可是兰洗月还是梗着脖子，不服输地回答说：“不听！”
话一说出来，她就察觉到事情大条了！
因为她看见凌建功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步，一弯腰，抱住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扛到了肩上！
“你做什么？”兰洗月紧张地问，因为头朝下而感到呼吸不畅，“快放我下来！”
他并没有理会她的要求，径自扛着她往门外走，甚至还大步跨过了顾聚华的尸身。
“你冷静一点！”她敲打着他强健的臂膀，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束缚，“顾聚华还在地上躺着，你不管了吗？”
“让他躺着，会有人来收拾。”他的声音里还透着浓浓的怒气。
完蛋了，这个人疯起来根本就劝不住，竟然连有关工作的事件都无法让他冷静下来。
不过这么大个地牢，他们这样折腾，竟然都没个人阻拦吗？
兰洗月四下张望着，发现那些凶恶的狱卒或偏着头、或背着身子，都是一副假装不知道的神情。
得，狱卒装聋作哑，不想管他们夫妻的闲事，看来是不会救她的了。
眼见凌建功一步步往外走去，不知道她要接受什么惩罚，兰洗月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想起上一次来的时候，顾聚华的牢房隔壁，关押着一个名叫封未明的男子，她望了一眼坤字号牢房，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处决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声，什么时候地牢里才能没有错案、没有枉死呢？
“嗷！”
回到家中，兰洗月终于如愿以偿地被放下来了，却也被重重地丢在床上，摔了个嘴啃枕头！
她看着逐渐逼近的凌建功，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冷静、冷静！”她用手推拒着他的胸膛，“你不会是想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吧？”
他钳制住她的手腕，冷笑一声：“既然与娘子讲不通道理，那还是用你喜欢的武力解决好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他的大手袭来，随即屁股一凉，就暴露在了冷空气中！
“啊——”她羞恼地尖叫起来，“你脱我裤子做什么？”
要不是双手被他反剪住了，她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娘子不是好欺负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高举大掌，然后无情地落下。
“啪！”
清脆的一响，他的巴掌落在了她的小屁股上，白皙的肌肤上立刻多了一个五指印，渐渐地变红，颜色对比起来显得格外刺眼。
她感受着抓不着的地方，被他打得生疼，不敢相信地扭过头，高声问道：“你竟然打我？！”
“对！”
他供认不讳，还举起大掌，在另一边又打出一个五指印！这下两边对称了！
打完两下之后，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她一获得自由，立刻一跃弹起来，双手捂住疼痛的两半，咬着下唇瞪着他，无声地控诉他的罪行。
“你不听话，不论我说什么，都不相信我，还跟我抬杠。”他眉头紧锁，审视着她，仿佛在思考能让她服从的手段。
她撇着嘴，别扭地吐出三个生硬的字：“屁股疼。”
他有些无奈地把她拉到身边，放轻了力道帮她揉了揉，问道：“很疼？”
她目光飘向别处，点了点头。
“疼就记着。”
他说，体贴地把她放在床上趴好，以免她压着了会疼。她心里还记着那两巴掌的疼痛，与他闹着别扭，把头别向另一边，不肯与他目光相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落进耳朵里，她警觉地转过头，看向他：“等等，你还要做什么？”
“为了让娘子乖乖听话，不到处乱跑，”他单手解开领口的纽扣，利落地将黑色外衣脱下，“我们先生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