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听话,咋地啦?”兰洗月壮着胆子迎上去,故意与他针锋相对,“你要打我?”
凌建功黑着脸凝视着她,那目光,仿佛要把她吃了似的。
她并不退让,与他大眼瞪小眼,存心要试试挑战他的权威。
要是在以前,她可绝对没有胆子这么做!把她按在腿上,痛扁她的屁股的事,这个男人完全干得出来!
可是现在就不同了,她肚子里有个他的娃,以凌建功的责任心,绝对不会忍心打她的。她算准了这一点,将形势来了个大翻转,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来呀,来打我屁股,我现在在你手上,我肚子里有娃,又跑不了,你生气的话打我就行了。”
她故意说出挑衅的话语,看着凌建功那越来越有怒意的眼神,她几乎产生了想要认输求饶的冲动。
呃,好像作死玩大了,他不会真的好生气吧?兰洗月缩了缩脖子,感到阵阵凉意袭来。
他的脸越来越近,表情也越来越狰狞,她没想到的是,在临近爆发的前一刻,他忍下了。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又回到平时处变不惊的冷静面孔。
“不,我不打你。”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其中听不出一丝怒意,只有满满的温柔,“我知道你怀孕不舒服,因为我让你受苦了,只要你能开心一点,就随你想做的去做,我不会打你。”
兰洗月震惊了!她都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而不好意思了,而他竟然选择纵容,只要她开心,就随她闹?
“你竟然这么好说话?”她不敢相信地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是凌建功吗?是不是脑子摔坏了?这是几?”
他看着她晃动的五指,并不直接回答,却说:“你说是几就是几。”
她大感新鲜:“那我说这是六?”
“那就是六。”他极其自然地回答,丝毫不觉得有违原则。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因为他难得的服从而心情大好,抱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就是“啵唧”一声,献上了一个香吻。
他感到一缕温暖掠过自己的脸颊,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退回去了。
他心里不由地掀起一阵不满:“这就亲完了?”
“你还想怎么地?”她警惕地看着他,方才她一高兴,就亲了他的脸颊,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而这个男人显然并不满足,还贪婪地想索取些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凝视着她,那目光灼热得,感觉都能把她烧出两个洞了!
在她的惶惶不安中,他一低头,准确地攫取她的红唇,给了她一个更为深刻的吻。
她又是摇头,又是推搡,终于在中途获得了一次换气的机会。
“你做什么——”她羞恼不已地说,“你不是说我怀着娃,所以要对我好吗?”他力气这么大、攻势这么凶猛,害得她差点被截断呼吸、心跳爆炸,怎么到了这件事上,他就不知道要照顾孕妇了?
他唇角微扬,看傻了她,怔愣地听他贴在她耳边说明。
“这种程度,不会有事的。”他好整以暇地说,在此之前,他早已做了充分的调查,“只要小心一点,我们还可以继续每天晚上的活动。这是张英贤告诉我的。”
她的脸色瞬间爆红,怒捶他的肩头,恨不得把那个兽医一起捶扁!
“活动!活动个鬼!”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就是想占她便宜!别说平时了,现在她都这样了,他还不想放过她,简直!色胆包天!
他却一本正经地说:“作为娘亲,你最好配合一下,我需要检查我们的孩子是否足够健康——”
兰洗月忍无可忍,挥舞着铁拳咆哮道:“不用检查了!你看看他老娘,就知道他有多健康!”
将军府上空回荡着她的咆哮声,这一嗓子震撼人心、响彻云霄,惊天地、泣鬼神!这一嗓子落进府里众人的耳中,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做入了梦里。
从那一天起,将军府内流传起一个传说,兰将军肚子里怀的一定是天之骄子!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有风云变幻、惊天动地的迹象表明,这个孩子绝对不简单!
此时这个天之骄子的娘亲,正萎靡不振地撑着脑袋,坐在院子里发呆。
“唉——”兰洗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低垂着眼帘,一副快要完蛋的表情。
“大嫂,你没事吧?”正在练剑的凌立业看见她的模样,远远地问道,洪亮的嗓音中带着关切,“要不要回去床上歇着?”
“没事,我躺够了。”兰洗月拒绝了他的好意,双眼无神地说,“这些天我已经躺得快要瘫痪了,想透透气,活动活动筋骨。”
凌立业远远地应答,怕的是手中的长剑伤到有孕的嫂子:“可是大哥说要你静养耶!还是别乱走动得好,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我们很乐意跑腿代劳!”
静养、静养,她快要静养出病啦!
兰洗月愤愤地咬着下唇,回想着这几天的情形。从诊断出有孕之后,兰府和贪狼山的大家都把她当老祖宗供着,她手上的政务和军务都由自告奋勇的夫君一力代劳了,此外又没收了她的刀剑、马匹,美其名曰让她静心养胎……现在的她只剩下吃吃睡睡,和一头真正的懒猪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她本来就是闲不下来的性格,又爱武好动,生活一下子全都改变了,她突然变得无所适从。
不行,再不让她找点事做,她感觉浑身难受,就要发霉了!
不让她出门,不让她练武,那她学做点寻常妇人做的家务,总该可以吧?
贪狼山的銮影卫对她也很好,不仅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她,还帮她熬好安胎药,明明是事务繁忙的暗卫和密探,却像是她私人的厨子一样。想到这里,兰洗月决定自己动手,从熬药汤开始,把做饭的技能先练好了。
她兴冲冲地拎起纸药包,就往厨房走去,想来她在自己家也学过一会儿厨艺,虽然依然拿不出手,但是基本的操作应该不成问题吧!
她这么想着,充满期待地挑选了一只看得顺眼的瓦罐,就将药包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