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洗月叼着的桃花酥饼从口中脱落,“啪叽”一下掉在桌上。
他说什么?!把她的食物撤掉?这怎么可以?她还没有吃够呢!
高位上的龙延看了看凌建功,又看了看兰洗月,若有所思。接着他大手一挥,下令道:“把兰将军的那一份撤掉,上一点适合孕妇吃的膳食来。”
“是。”
宫女和太监立刻颔首上前,动作迅速地把兰洗月的小桌桌上所有的盘子都撤走。
“诶、不是、别呀——”
兰洗月拦得了这个,拦不了那个,一时间手忙脚乱,却还是没能留住自己的口粮。
她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哀怨地看着对面的杜不讳得意地畅饮桃花酒,都快要馋哭了。
白稠的鱼汤和清淡的面条端上来时,兰洗月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在地上,天啦!又是鱼汤!兰府和贪狼山已经喂了她超级多的鱼汤,现在她一闻到鱼汤的腥气就想呕!
这太不公平了!她来桃花宴就是想蹭点好吃好喝的,换换在家吃的那些食物,可是凌建功居然!向皇上打小报告?!
兰将军不淡定了!她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处的夫君,这个仇,她记下了,哼哼,以后有他受的。
被她的目光无辜殃及的其他武将浑身一震,差点掉落手中的筷子,而被瞪的凌建功却十分平静,还悠然举杯对兰洗月遥遥相敬,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挑眉望向她,把她气得不轻。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兰洗月愤愤地咬着寡淡无味的面条,在心中将凌建功无数次捶扁。
宴会进行到这时,本该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却有一个侍卫大步走进殿内,诚惶诚恐地跪地禀报道:“启禀皇上,门外有一个青年男子,自称从平察王宫来……”
满座震惊,大臣们闻言都交头接耳地骚动起来,本该轻松的宴席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气氛一瞬间全都变了。
坐在高位上的龙延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抬手下令道:“请上来。”
平察王宫来的,不是平察王,就是王子,说是青年男子,那么很大可能就是平察王子了。龙延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龙椅扶手,不知道平察的王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不请自来,而且之前并没有平察王子要来的消息公布。
凌建功已经恢复正襟危坐,表情严肃,据说平察王只有一个儿子,是平察王最喜爱的妃子生的,王子体格健壮,骁勇过人,十分得宠,在两国交恶的情况下他突然驾临,颇有来者不善的架势。
兰洗月吸进一口面条,眼神滴溜溜地流转,虽然嘴上不忘了吃,但还留意着周遭发生的情况。
只见大殿门口,气势豪迈走进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那男子身穿华贵的草原服饰,窄袖长靴,外披皮裘,挺拔的身姿充满傲气,大步走上殿来。
“这就是平察的王子?”
大臣们小声议论起来,瞧见那男子的样貌,不由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他、他的体格也太过强壮,肩膀上的肌肉,好像比一个成年人的脑袋还要大啊!就算是皮裘再厚,也不能这么夸张啊!
“平察人都这么可怕的吗?”
“看他身后这些随从,也都凶恶得很。”
这么一大群草原壮汉,走进这风雅的桃花宴,显得格格不入,令众人心生警惕。
那男子带头行礼,将手掌放在心口,微微一颔首,傲然地自我介绍道:“平察使臣,也穆祜·自成,拜见华国陛下。”
他身后的一众随从也跟着齐刷刷地行礼道:“拜见华国陛下。”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草原王子的礼数感到无法认同,华朝国土占据天下,平察现在只能算是藩国,既然是来拜见我国的皇上,那就应该跪地行礼,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地就敷衍过去了?这也太把华朝不当一回事了。
“放肆,见到陛下,还不跪拜?”龙延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忠严瞧见皇上脸色不好,立刻高声喝令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平察使臣。
“这是我们草原上的最高礼节。”也穆祜·自成桀骜不驯地回道,“我父亲是平察王,与你们华国的皇帝应该平起平坐,我身为王子,怎么可能向你们奴颜媚骨?”
“这、这——”李忠严没了主意,被他的态度气得心口痛,冒着冷汗看向龙延的反应。
大臣中有人愤怒地站起来,斥责道:“入乡随俗,到了中原就应该尊重我们的礼数,你一个不请自来的使臣,有什么脸面如此盛气凌人?”
也穆祜·自成不予理会,只是用挑衅的目光看向高位上的那人,仿佛是故意在挑起事端。
龙延神色紧绷,心知这个平察王子不是善茬,是存心来找麻烦的,两国现在关系紧张,不便撕破脸皮,于是平静地道:“好了,平察使臣远道而来,来人,赐座,请使臣共享桃花宴。”
也穆祜·自成率领一大帮随从,大摇大摆地落座了,还占据了最好的座位,把大臣们都气得牙痒痒。
这还不够,也穆祜·自成拎着酒壶站起来,擅自更换座位,目光扫视了一圈,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兰洗月瞪大了眼睛,看着贴着自己身边坐下的也穆祜·自成,差点没被嘴里的面条噎死。
“兰将军。”他的眼神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盯得她心里发毛,“又见面了,看来你我的缘分并没有了断。”
兰洗月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表示极大的不满:“手下败将,你有何面目说这种话?”
穆自成就是平察王子这件事,她早就有所察觉了,他隐瞒了自己的家族姓氏,谎称姓“穆”,可是并不能掩藏起他身上属于王室的自负。
本来两国就有深远的矛盾,他又被她痛扁过一顿,她已经打算好与他再次相见时是仇人身份了,却没想到他会公然出现在皇宫大殿上。
“这就是你对邻国上宾的态度吗?”听见她话中带刺,他摇了摇酒壶,神色玩味地说,“你就不怕,我点名要求你来招待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