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对着那东西屁股下的木屑发呆。
实在是，这里很多摆设材料都来自于洪荒商贸，洪荒商贸的品质是一个特点，另一个特点就是贵！
超贵的！尤其这个柜台用的黑凤梧桐木，据说坚固得连钢铁都比不上，这么小一个台子就要好几万的材料，居然还是承受不住对方一屁股，冷瑶都不知道该怎么抒发自己现在羊驼般的心情。
郁走影顾不得那么多，抱着木盘先来到冷瑶身前，才开始观察眼前的东西。
嗯……这是个人，应该是个人，虽然长着两个牛头，四手四脚一条马尾，发出的声音像是震动薄膜般难以言喻，好歹是直立行走的……这根本不是个人吧！
“略略略！吾乃衡山天神！尔等人族还不快快呈上美食！”
这只……呃，异人站起来之后就仰头发出听不懂的嘶叫声，然后就用其中的两只前蹄指着两人。
冷瑶内心毫无波动，扯了扯郁走影：“阿影，之前交给你的任务把山海经看完你看的怎么样了？”
郁走影回答得飞快以表示他的功课没落下：“按照这个外形的确是书里所说的一个天神，天神是它自称的，属于山大王一类，书上还说是个很容易挑起斗争的家伙。”
“嗯，看出来了。”冷瑶点点头，这一脸嘲讽相如果是她的客人，还真是需要物理沟通一下。
“人族！还不回话！”
这双头牛头人不耐烦了，一脚用力踩地，把柜台的木屑踩得四处飞溅，一块恰好飞往冷瑶这边。
郁走影眼疾手快把木屑抓住，由于太用力让那块木屑碎得更彻底。
上万块的渣渣在眼前掉落，冷瑶感觉自己的理智再一次啪叽一下断了。
“老板，木盘又发亮了。”郁走影瞟了一眼自己抱着的木盘。
冷瑶语气非常平静：“把它放到窗边，打开玻璃窗门，然后……”她看向那只牛头人，眼睛微微眯起，“教一下它们做人……不对，是怎么做一个合格五好的食客。”
想当年，呸！想当初她就是这样让桃子调教武者食客的，非常心安理得。
“了解。”郁走影按照吩咐放下木盘，捏了捏指骨走向牛头人。
牛头人天神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心里一惊：“你是何人，为何身上有如此强大的气息，你、你别过来！”
郁走影半点废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顿暴揍，冷瑶则悠然回到一楼去开店。
可惜，普通客人依然没来光顾，大概在为日常三餐的营养搭配伤脑筋，对于外面的餐厅根本不信任，玄黄食府的信誉还是好的，起码素材好吃，但价格又让客人没办法一直捧场。
冷瑶看着店门，让朱雀去二楼帮忙。
她打定主意了，在这些异人食客不懂得何为客人之道前恕不接待，所以也没有点菜的必要，等郁走影调教够了再说。
就是朱雀不时飞下来给她报数有点惊悚。
“冷瑶大人，已经来了五位客人，打倒四位。”
“冷瑶大人，已经来了十六位客人，打倒十四位。”
“冷瑶大人，已经来了四十六位客人，打倒四十三位，打晕两位，牺牲一位。”
冷瑶忍不住站起来：“等等等等！你在说什么，四十多个？二楼根本放不下那么多人吧！打倒打晕还有牺牲是什么鬼，你们在上面就只有打架吗？”
朱雀用翅膀挠着头，大概在思考怎么解释，冷瑶等不及了，让桃子看着店门就走去二楼。
进门一看，她顿时目瞪口呆，餐桌围满了客人，看起来颇有熙攘的气氛，但空气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四十多位食客乍一眼看去还是够数的，因为不是所有的异人都像那牛头人那么大，有人形有野兽形态，还有些很娇小，特别是墙角有一桌居然是一堆相互缠绕成线团的人头蛇，少说也有二十多条，看得冷瑶头皮发麻。
当她现身的一刻，这些生灵齐刷刷看向她，这里面有的异人可不止两只眼珠子，让她产生一种密集恐惧症的错觉。
“古厨大人！”
异人们齐声高呼，声音里有的恭敬有的憋屈还有的为了急于表现吼得特别大声，让冷瑶忍不住捂起耳朵。
“太大声了！吓到老板了！”郁走影冷冷打断，同时走向冷瑶。
异人们顿时把声音憋回去，停顿了一下又齐齐开口，只不过这次声音压低了许多，特别有灵异效果。
“古——厨——大——人——人——人——”
“行了行了别叫了！阿影，你这教的都什么风格的小弟啊。”
郁走影抓了抓头发，有点不知所措。
朱雀上前接话：“冷瑶大人，每一位到来的客人都很不懂规矩，教训是必须的，但人间的规矩一时间它们也无法理解，只能这样统一……规定。”
冷瑶漠然“哦哦”两声，并不想详细询问规定是什么，于是换了个话题。
“我听小朱说打晕和牺牲怎么回事？”
郁走影一个眼神把她带到窗前，那里躺了两个“窗神”，看着应该是晕倒了，哦对了，窗口的落地玻璃已经光荣退休，那个位置的地板裂痕也有点多，还有一滩水。
“这个木盘是它们的东西，据说叫英招环，因为它们想要一次性让所有客人都过来，所以我打晕了。”
顿了顿，他指向两只人头马身带翅膀的英招前方的一滩水。
“有一株像是水化成的植物从英招环里出现，一来就被它们……瓜分了，好像这些人很忌讳那植物。”
听闻是植物，冷瑶总算没那么梗，话说一株植物来吃饭她也不知道给什么，一盘水加点泥巴？对了也有食人植物呢，用分解液来吃混沌古膳真的好吃吗？
“老板，可以点菜了。”郁走影摇醒胡思乱想的冷瑶。
继牛头人之后来的客人就是英招，它们源源不绝召唤客人，他好不容易才把罪魁祸首揍晕让英招环停止召唤，客人也都乖巧了，是时候点一波菜。
异人都乖乖等着他过来记录，安分得真对不起它们那张凶神恶煞的异兽脸。
冷瑶看了一会儿，点点头下楼，实在是那些异人看自己的眼神太露骨了。
“身为混沌古厨还要有过人的视而不见本领才行呢，这帮都是什么东西啊天呐。”
回到厨房，冷瑶松了口气，总算不用面对那些牛鬼蛇神，然后查看有新消息的点菜平板。
“让我看看它们都点的什么菜……这？我没看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