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做的杯子就算涂了一层巧克力,如果不尽快喝完牛奶也是很容易变软的,所幸男人吃得很快,牛奶喝光了曲奇还是酥脆,倒是巧克力牛奶的滋味让他又有了新的体验。
曲奇的香味在二楼飘散,众人看着他吃听着咔嚓声都有种饿了的感觉,凭什么自己没得吃?冷瑶决定一会儿一定要再烤一炉!
男人舔了舔手指上残余的恰巧克力和曲奇末,一脸意犹未尽,又看了一眼原来放着碎末的托盘,直接扑过去。
“喂喂喂!你怎么还打这个主意,曲奇都被牛奶泡软了啊,而且还有我从地上捡起来的碎末,不能吃了!”
冷瑶这次总算让郁走影及时阻止,让他乖乖坐下来之后才询问:“看你这么生龙活虎的,伤势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想吃东西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回事来这里做什么。”
对方看起来像长期没接触过人类社会的野人,说起普通话磕磕碰碰,还好勉强可以交流。
“欢兜,我,后裔,姜波。”他指了指自己。
说到欢兜,就会想起古书记载的四罪,平四罪是舜的功绩之一,这四罪都是部族之间的纷争,恶贯满盈的一方自然面不了被驱逐或者剿灭的下场。
男人的名字叫姜波,是三苗族人,严格来是说拥有欢兜的血脉,欢兜是三苗之君,两者都是四罪之一,再往上追溯,欢兜的祖宗是蚩尤,是蚩尤的血脉传人,属于巫族。
巫族乃盘古肉身所化,天生肉身强横无匹,是盘古旧体衍生出来的新生体,和盘古元神所化,几乎可以代表盘古本尊的三清相比,巫族的天赋得天独厚,寿命极长几乎不需要修炼,只因为输在了气运,当初被人族打压得厉害,现在也只能苟延残喘。
姜波的一族本来一直躲躲藏藏生活,像他这样的种族在世界上还有很多,避开人族,或者屈服于人族,就像为洛曦服务的那些巫族一样。
其实屈服于人族也没什么不好,现在和平时代根本没什么战争,除了最近洛曦频繁调动他们去搜查攻击那位大人的秘境会有少许损失之外,安逸得不行。
哪怕是去和那位大人的凶兽战斗产生的损失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和洪荒时代动不动两个部族打到必须其中一方死光的场景比起来,已经好很多很多了。
但是最近不少巫族都出现怪病,他们实力突然暴涨,涨着涨着就炸了,身体爆炸的炸,毫无征兆。
就算短时间内用秘术或者其他手段抑制,那人的神智也会越来越暴戾,最后失去理智袭击同族。
洛曦已经在着手调查,并且遣人去控制他们的病情,能抑制一部分是一部分。
可要抑制明显需要实力高强才行,实力高强的人手都被调遣去追踪江古了,剩下的人只能选择性救助一些比较有存在价值的巫族妖族,要是发现哪个病情严重的在发疯之前立刻处理掉。
说到这里姜波忿忿不平,毕竟看着很年轻,大概十六岁不到,看待事情非黑即白,他觉得洛曦眼里巫妖两族就是奴隶,是随时可以丢弃的存在,所以才这么漠视他们的生命,想杀就杀。
他也是身染怪病的人,他不想死,所以逃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逃到这里,是因为他听到族里流传,那些去玄黄食府吃过混沌古膳的人都没出事!
冷瑶恍然大悟,这是求生欲驱使他来的,至于身上的血,其实是他怪病发作喷血自残的缘故。
“这么说你之前还挺危险的, 差点就自爆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冷瑶也不是冷血的人,知道自己算是救人也松了口气,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看着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感觉,她真的想象不出来,那应该是能让人发疯的节奏吧?
郁走影之前根本检查不出什么怪病,直译为他被毒打一顿,姜波说自己现在好受多了,体内蠢蠢欲动的血脉沸腾感也平息下来,但不知道有没有根治,冷瑶只能求助时烛来检查。
时烛伸手碰他的身体,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不一会儿皱起了眉头。
冷瑶看得担心,小声问一句:“怎么样?”
时烛没回答,只是眉头越皱越紧,良久才收回手睁开眼睛:“我不知道。”
“啊?检查这么久你就只有这四个字?”
他耸了耸肩:“我又不是医生,洛曦都查不出来,你以为我能发现什么,一周内他的血脉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那一周后呢?”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姜波听得脸色越发苍白,直接跪下来抱冷瑶大腿哭喊:“古厨大人,救救我,请您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冷瑶被惨绝人寰的哭声吓了一跳,还是郁走影飞快拉走他才冷静下来:“你说让我救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先不说你能不能给饭钱,难道要我养你在这里每周供应一顿饭?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听说你的族里还有不少人染病,最后难道全涌来这里被我圈养吗?不可能的。”
郁走影也提供了一个理智的分析:“你偷跑出来,洛曦不可能不知道,估计很快就会被人找到这里捉回去。”
姜波脸色更白:“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啊!我的实力那么弱,要是犯病下一次肯定就死了,偷跑出来回去也会受重刑,我不要啊!”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居然站起来往窗外跑去,用力一跃消失在夜空中。
郁走影和时烛都有能力挽留他,但挽留下来有什么用呢?冷瑶又不打算收留,而且可以预见很快洛曦就会找上门了,他们没有扣留姜波的原因,还不如让他自己选择,要继续逃亡还是回去。
伸了个懒腰,时烛拉起冷瑶往楼下走:“散场,快去做宵夜,我困了。”
冷瑶被拉得猝不及防,只能匆忙交代郁走影收拾一下再回头抱怨:“困就去睡啊!和吃宵夜什么关系,真是的!”
“你刚才抢走属于我的那份宵夜,不应该双倍奉还?”
“还双倍!”
“怎么,或者你想在床上偿还?”
“呜……我不要!话说你怎么感觉像定居在这里了啊,以前不都晚上回家的吗,你的豪宅呢?”
时烛悠悠说道:“不要凭空臆想我的房产,我从来没说过在外面有房子。”
冷瑶一惊,捂住嘴做出快要哭泣的样子,脑海里已经描绘出一幅时烛卷着报纸萧瑟坐在纸皮箱或者躺在公园长凳上的场景,要不就是变成小朱那样的小鸟蹭其他鸟的温馨小巢。
“啊!对不起,我,你,呜呜呜是我唐突了。”
时烛嫌弃地弹了她一下额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脑补什么,今晚给我准备求饶十次吧。”
“十次?你是魔鬼吧!我现在求饶行不行?时烛大人你婚前能不能悠着点?”
“可以,但这一次求饶不算。”
“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