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文摇了摇头,“反正当下我是跟他道过歉了,而且这段时间我也示了弱,但是白起南每次都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我,我不会再让自己低声下气了。”
“家是谈爱的地方,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你自己都说了,你想趁着身体好的时候多要一个小孩,如果连孩子的爸爸都没有办法去接纳,那你生出来的这个小孩能活在有爱的世界里吗?”
“所以说,孩子约束的往往是我们这样的懦弱人。”
“行了行了,正好过两天你妹妹庆生,我就想趁着这个时候,让你和起南两个人重归于好。”
如果放在平时,何曼文十分反感母亲做这样的事,毕竟,每次母亲插手相助的时候,何曼文就会觉得自己十分失败,好像自己从小到大在父亲这里得到的挫败感,在不断被加强佐证一样。
但是现在,她已经无能为力了,这一次也的确对不住白起南,不如就先服软。
“妹妹生日快到了吗?你看我这个做姐姐的,竟然连点记忆都没有。”
看到何曼文愿意服软,许素梅笑着说道,“你们姐妹的生日我都记得的,你平时工作忙,上上下下要打点的事情这么多,不记得不奇怪。”
“那这样,到时候就以我的名义去订一间包间,正好也帮妹妹接风洗尘。”
“上次你们不是已经给她接风洗尘了吗?”
“那一次不算,那一次还有一点小误会在里面,这次还是算我的。”
许素梅笑了笑,“那好,反正你的一片心意,如果你妹妹知道了,心里头一定是欢喜的。”
两人又笑谈了一会儿,好像在妈妈这里,何曼文所有的小情绪都能够被化解一般,她一边把湘湘的衣服举起来,仔细端详着,一边说道,“妈,你说我生下来的第二个孩子,能用得上湘湘这些衣服吗?”
“你是想生男孩还是想生女孩啊?”
“如果说实话,当然是一男一女比较好了。”
“那当然是穿不下了。”
“我想归想,事情是怎么样的还不知道呢。”
“所谓心想事成,妈妈相信你的能力,之前呢,妈妈是给你看过的,你这两年有得子的福气呢。”
何曼文的脸有些红,“妈妈,好歹你也是积极分子,怎么能相信这种东西?”
“这有什么关系?现在我已经退休了,而且不过是有一些轻微的信仰罢了,又不伤人。”
“行吧行吧,那就算是借你吉言,我能心想事成了。”
正说着,外头传来了锁扣落下的声音,许素梅站起身来,又拉着何曼文进行了另外一个话题,走不过是家长里短,耳朵却在听着外头的声音。
房门打开,原来是白起南,“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吗?要不要喝点糖水?”
许素梅十分殷勤地问道。
白起南笑着说,“妈,你在这里呀,我只是来拿点东西的,还要回去书房办公。”
说着,白起南拿眼睛扫视了一下房间,看到何曼文坐在那里,神色有些局促。
“回来又要办公啊,我看你最近白头发又多了不少,还是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要为难自个儿,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你放心吧。”
许素梅的脚步缓缓移动到门外,知道这两夫妻是有话要讲,白起南这么说不过是缓兵之计,她摆了摆手,“我下去做一点莲子藕汤,等一下你们饿的话可以吃。”
曼文始终没有讲话,等到母亲把房门掩上之后,才淡淡说道,“这么早都回来了,何必还去书房加班呢?如果你不喜欢跟我共处一室,我走便是了。”
“你是不是又跟你妈妈说什么?”
白起南站在阴影中,不是能够很清楚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但是有一点能够肯定,他心中的余怨未消,现在不过是在强装镇定。
“我能跟我妈说什么呀。”
如果是在平时,何曼文会趁机得瑟一下,让白起南知道母亲在他们婚姻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但是现在,何曼文难免要瞻前顾后,母亲的那番话让她醍醐灌顶,有的时候,自己实在是太强势了。
“你最好不要把我们两个人的事告诉给妈妈,她大病初愈,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你既然有办法说这种话,为什么不能够跟我和解呢?”
“我怎么没跟你和解了?”
“这些天来,你动不动就在外面应酬,晚上三四点才回来,难道不是为了给我脸色看吗?那天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后来我也给你妈妈打过电话了。”
白起南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再做出任何的表情。
但是,他也不着急走了,脚步挪移到梳妆台前的椅子旁,轻轻坐下。
“还有,我妹妹过两天要庆祝生日,我想以你的情商,到时候是会跟我一同出现的吧。”
“不仅我会跟你一块出现,我妈妈也会在的。”
何曼文听到白起南这么说,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妈妈要来吗?”
“对,我母亲最近腿脚不好,到了冬季,生意也不是很景气,交给乡下的亲戚们做就是了,她要来和我们一道过年。”
伺候白起南的母亲过年,这可是何曼文从前没有过的经历,一想到那位强势的老太太,和漫威到现在脑袋都很疼。
更不用说,现在是父母跟他们住在一块,若是到时候真的起了争端,又该帮着谁呢?
“之前不都是我们回乡下的吗?妈妈现在腿脚不方便,硬是让她坐了这么久的动车来,恐怕也不太好吧。”
“你现在倒是关心起她来了。”
白起南一边说,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可不要来事儿啊,我现在是从关心你妈妈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情的,其实她来与不来,都是你们母子之间的决策,我还有发言权吗?”
“你知道自己没有发言权就好,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的底线,我的父亲去世,母亲就是我唯一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