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现在还漂泊不定。”
合晏没有去看蒋欣瑶的眼神，跟她表面上熟络，实际上这么久没见面，也很少从安姨的口中听到她的消息，对于这样不轻不重的问候，实在有些反感。
“怎么用漂泊不定来形容我呢？办公室就是我的家，向来都是个工作狂，而且觉得很有归属感。”
“领导说话就是与众不同，我不过是一句关心，倒是惹你这样文绉绉地说了一大堆，怕是我问错了。”
“跟你说的是实话呀，本来就醉心于工作，没有时间想那些事情。”
“有时候单身久了，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
“你呢？找到合适的人没有？”
“合适的人哪里有这么容易找？一个大领导都找不到，茫茫人海中，我这个条件一般的已婚女子又怎么可能容易找到呢？”
“不要妄自菲薄，你的缘分未到而已，就像你说的，我的条件不错，不也是单身到了现在吗？不过话说回来，我对结婚这种事情的确不感兴趣。”
蒋欣瑶微微抬起眉，笑道，“好奇怪，都说要先成家再立业，你的想法却这样前卫。”
“大概是吧。”
说完，合晏低下头去摩挲着酒杯，waiter已经把菜端上来，蒋欣瑶优雅切割着牛排。
对于她的暗示，合晏不是不清楚，但是这样的女人实在太矫饰了一些，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虚伪的味道反而，那一天，在老年大学门口碰见的女孩，让合晏念念不忘。
“我听说现在你们单位的工作开展得如火如荼，主要还是基层的老同志在搞，自从王主任退下来之后，新上任的周主任怕是官味比较浓吧？”
蒋欣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怎么确定你是不是在钓鱼执法？万一引诱我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这笔账到时候算谁的？”
“你可真是的，口口声声说把我当作领导，说起话来却这样不留情面，我们以后要共事，我也只能从你的口中多掌握些情况。”
“可但凡要掌握情况，我就必须说些客观的话，有些话对周主任可是不利的哦。”
“你放心，话到我这里就此打住，再说我是现职领导，他是退休的老干部，我们互相也是管不到的。”
“这样，”说完，蒋欣瑶放下刀叉，用纸巾擦了擦嘴，“周主任已经放弃王主任好不容易搞起来的禁毒活动，以前我们每个星期都会定期走访禁毒所，后来因为周主任的作风不同，这个项目也就耽搁了下来。”
“的确可惜。”
“当然，不仅仅是禁毒活动，还有读书活动，反正表面上是把权力下放，实际上，区一级的层面已经没有做什么实际的事了。”
合晏点了点头，“本来是个不错的工作，如果沾染上了官本位的思维，的确不好。”
“你了解这些情况做什么？反正我们的直接上级是他，就靠他的一张嘴说话，就算到时候你去到任上，还是要以他为主。”
“这个我自然懂得。”
“那你就还是在套我的话咯？”
蒋欣瑶调皮一笑，露出了两颗洁白的虎牙。
“虽然必须以他为主，但是我这个在职领导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这样吧，到时候就请你们办公室的那个小姑娘把这几年的工作资料发给我，我要认真看看。”
“资料都在我这边，有部分机密没有转到小周那里。”
蒋欣瑶说完，又低下头去喝了一口柠檬水。
“你这样可不对呀，早点把事情交出去不仅可以让出更多的时间做重要的事情，自己也趁机偷偷懒。”
“接受领导的教导，可是小周毕竟工作经验不足，上一次还因为不谨慎小心，把一位受助学生的个人信息传了出去，如果不是安姨和罗主任在里头调停，她早就违反规矩了。”
“是吗？”合晏听了，微微皱起眉头，“刚才不是说她挺沉稳的嘛，怎么这么容易就把别人的隐私泄露出去了？”
“至今还是一桩悬案，可是小姑娘口口声声说，是到老年大学那里打印了文件之后，才导致信息泄露的，孰是孰非，我们也不好去揣测。”
“那安姨的意思呢？”
“安姨是个老好人，不管这件事情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还是想要挽救晚辈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过，我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还不错，以后还要多相处相处才行。”
蒋欣瑶听了，神色中马上有了变化，“你怎么会认识她的？”
“上次我自己开车来老年大学调研，看到她冒冒失失的跑出来，正好剐蹭到我的车，我就多问了几句。”
“这样啊，那你们可真是有缘，我这么积极参加活动，才能有一次和你同台演出的机会，小周倒好，直接坐上你的车了。”
合晏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可没有跟你说这一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蒋欣瑶的脸色通红，但是很快就转过神来，“小姑娘自己说的呀，我们单位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能够遇上你这位大领导，她心里头不知道怎么乐呢。”
是吗？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合晏总觉得跟周宜南同坐一辆车的时候，这个小姑娘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撇去紧张不说，反感倒是有的。
“现在的小姑娘都很有个性，不会因为我是领导就高兴吧。”
“那可不一定，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样成熟睿智的领导，对于小姑娘来说，才是最有魄力的。”
合晏呵呵笑了几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问道，“用晚餐了吗？”
蒋欣瑶点了点头，“酒足饭饱，多谢领导的款待。”
“下次应该把安姨一块叫出来，这一次太匆忙，又是组织部临时下达的任务，所以没有办法十全十美。”
“你的这一句话，我会转告给安姨的，她也让我告诉你，十分感谢你的关心，希望以后共事愉快。”
“你们都太客气了。”
说完，合晏站起身来，跟服务生打了一下招呼，抄起了大衣，“你怎么回去？”
“我自己开了车。”
“你买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