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舟总算是走了,梁文文却把拳头攥紧,她发誓,不会因为顾青舟予取予求而放弃追寻真理的脚步,他和周宜南肯定有暧昧,就像当初顾青舟和周宜南在一起时,仍然可以眼不红心不跳地和自己相处一样。
他们两个是周宜南感情的剥夺者,但是现在,周宜南何尝不是他们两个感情的剥夺者呢?
所以,愧疚这两个字是不存在的。
想到当初,周宜南知道顾青舟劈腿她时不吵不闹的景象,梁文文就觉得欣慰,想必是顾青舟把所有的事情来了下来,从这一点上,顾青舟对她的保护就可见一斑。
所以说,事情还是有回旋的余地。
墙上的时钟转过了四点钟,周宜南伸了伸懒腰,这段时间经常要伏案工作,有些腰酸背痛,再加上激素药起了作用,大姨妈像是要来了。
“小周,出去外面走一走,散散步,总是窝在办公室里头不是个办法。”
安姨坐在他的右后方,像是一个关心学生的老师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关心她的状态。
“没关系的,就是坐得久了有些难受。”
“所以呀,赶紧出去走走吧,现在手上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别等过段时间要准备写年终总结的时候,才把事情都堆到一处了。”
“好的。”
周宜南笑了笑,缓缓朝门外走去,今天的阳光真好,像是要照到人的心里头去一般。
大概也是台风后遗症,过境之后,总有几天晴朗清爽的时候,她走到走廊的尽头,站在露天阳台上,不远处的藤蔓蜿蜒爬行,即便是在秋冬季节,南方的植物仍然是生机勃发。
这段时间家里头算是平息下来了,姐姐前两日回了家,虽然没有马上听妈妈的话,但终究是有所顾忌,再加上小宝吵着闹着要妈妈,她也没有久留。
这下子,家里头就算是再次空下,可以让她和叶子归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了。
至于工作上,像是渐渐尘埃落定了一样,所有的波澜壮阔总有平息的时候,就像安姨说的那样,抓紧这段时间的清闲日子,好好放松,再往后,年终总结和大小年会就要来了。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周宜南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和老年大学安置在一处,虽然身处五楼,但是偶尔也有老年人上来赏赏花草,周宜南并没有转过身去打招呼。
一会儿,脚步声在自己的身后站停,周宜南这才有意识地去关注身后的情况。
“嘿,这么巧。”
周宜南转过身,看到了合晏。
思绪立刻变得混乱了起来,连说话都变得有些不利索,“领导,领导好。”
“不要这么拘束嘛,我也是来视察工作情况的,想不到你在这里偷懒啊。”
周宜南听了他这么说,立刻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下意识摸了摸头,“正好手上没有工作,我就出来走一走。”
“开玩笑的,你这个人就是经不起玩笑,格局不够。”
合晏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两步,正好和周宜南比肩而立,周宜南心里头疑惑,这位而立之年的成年男子究竟有什么企图?怎么总跟她过不去呢?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可真是杞人忧天,虾米一样大的小文员,还想着领导会对你有所企图吗?
这么一想,就稍稍放松了下来。
“领导批评的是,现在办公室里头安姨和小蒋姐都在,如果您有时间的话,不如让我引导您去办公室里头坐坐吧。”
“先不去了,安姨和小蒋我都熟,唯独对你还有些不了解,跟你私下里谈谈心,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周宜南有些脸红耳赤,知道自己不争气,一点点小小的交际场合就足够让她乱了阵脚。
她连忙陪着笑道,“我怎么会有意见呢,一切都是为了工作需要,领导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你看你,又开始摆出这一副严肃的样子。”
“那,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合晏稍微停顿片刻,目光没有直视着周宜南,而是侧过头看天边的远景。
“就把我当做朋友吧,你们单位是为老同志服务的,我也算是一个快要年过半百的同志了,提前感受一下你的服务质量,也好对你以后的工作进行评估啊。”
周宜南稍微放松下来,语气松懈了一些,“这一点领导大可放心,我对老同志始终是抱着敬重的感情去服务的。”
“那就好,看你斯斯文文,也不至于对老人家凶神恶煞。”
“这怎么可能呢?”
周宜南说着,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合晏这才侧过脸看她,晴朗的阳光下,她的睫毛扑闪扑闪,像是一团小扇子,将所有的青春都收敛在了眼眸之中。
好像从第一次看见她,心里头就存了某种悸动,他一辈子都在寻寻觅觅,也遇见过许多女人,终究看透了他们的世故炎凉,所以宁可单着,都不愿意将就。
“现在把房子买在了前山那个地方,离单位也算是挺远的,上下班都是坐公交吗?”
合晏把思绪拉回了眼前,缓缓问道。
“我先生接送的。”
声音很小,但是也足够清晰。
合晏心知肚明,这个小姑娘的确诚恳,但也不是傻瓜,很懂得在细枝末节处提醒他些什么。
“你好像之前跟我说过这件事情了。”
“是领导问起,我才重复了之前的回答的。”
周宜南十分有礼貌地说道。
“那天和小蒋吃饭,她也跟我提起你了,对你的言论还算不错,你可要再接再厉呀。”
周宜南连忙说道,“承蒙小蒋姐的肯定,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继续在工作上发挥用处的。”
“那就好,今天来的突然,这一份小小的礼物你就带回办公室,分给安姨和小蒋吧。”
周宜南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这份礼物,在单位里头,走门串巷是需要带这些东西的,这跟企业倒是有些不同,周宜南还在犹豫的时候,合晏笑道,“看来你还是不太懂得规矩,要不然就是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