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今天晚上这顿饭是我欠你的吧，你赶紧去吃饭，既然晚上不用加班，就早些回去休息。”
电话那头，好久好久才传来叶子归温柔的声音，“要不要去接你？”
“不用了，你一出现，我姐姐的心里头又要不平衡。”
失望是从这个时候蔓延到心底的，没有任何征兆，海啸来临之前，大概也是悄然无声的吧，叶子归在心里头叹了口气，没再回应，而是等对方先挂了电话。
这么多年的习惯，是在生气的时候也没有破过例，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夜景，突然之间发现，自己还是这么孤单。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好像还是没有办法摆脱那种孤立无援的状态。
当初能够和周宜南这么热烈地相爱，就是因为在这个女子的身上，看见过光亮和明朗，但是现在，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局外人，只能小心翼翼去看看妻子的内心世界，却无法介入。
赶到姐姐家里头，老远就看到别墅灯火通亮，周宜南推开门，里头传来了碗碟碟在地上的碎裂声。
“你呀你呀，能不能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她都找到家门口来了，林泽平不是说吗？他跟这个狐狸精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现在又是什么？”
周可南站在客厅里，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只有妈妈站在她的跟前，想都不用想，小宝是被支开了。
“别人就是要看你这样的蠢样，看你这样的落败样，你就非得要问人家下怀吗？”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她做别人家狐狸精的时候，怎么能这样自命清高？”
潘玉兰坐在一旁，抚着胸口。
任何人都没有意识到，周宜南已经到了，周宜南手里头有姐姐别墅的钥匙，可以自由出入，但就是因为这样，她反而在介入的时候悄然无声。
“妈，你不要生气。”
周宜南走上前去，帮助妈妈抚摸胸口。
“你来了。”
“你怎么来了？”
姐姐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了嫌弃的样子。
“不是妈妈告的密，你不要乱猜。”
“我有什么好乱猜的？”
周可南一边说，一边露出了冷漠的笑，
“你现在是咱们家的救火员，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我之前的确有求于你，现在妈妈也有求于你，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我就是来看一看你们。”
“那你的模范丈夫呢，有没有来？”
周可南看着妹妹，她心里头知道不应该这样说妹妹，妹妹的性格自己是最清楚的，闷声葫芦，心里头却像是明镜似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在自己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妈妈就擅自让妹妹看到她的窘迫，这是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再说了，以前的小打小闹都是为了让妹妹做支撑，现在却不同了。
她是认认真真要寻求一个解决的方式。
而这些东西，妹妹能够给吗？
“你什么意思？心里头不高兴也不应该将气撒到别人的身上，我又不欠你的。”
周可南坐下身来，站得久了，骨头有些受不了，生完小宝之后留下的后遗症，时时刻刻都在纠缠着她的身心，她觉得自己真是不值，为了这么一个男人生育孩子，冒着生命危险不说，还要遭受被劈腿的命运。
“你当然不欠我的。”
周可南一想到这该死的信息是谁传递来的，就难免会揣测到背后的原因，顾青舟不就是为了靠近妹妹一些吗？
发现男人都是贱胚子，被偏爱的就有恃无恐，得不到的呢，非要舍下一生的脸子和皮子来成全。
“现在有事说事。”
“你又解决不了，上一次去见那个贱女人的时候你不也在吗？你反而跟她惺惺相惜？我说的没有错吧。”
周可南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包烟，潘玉兰见状，就要上前抢下来，却被周可南很快闪过了，“你好歹让我抽一支吧，借烟消愁，就指着这一个爱好了。”
“你看看你，就你这个样子，要我是林泽平，我也懒得搭理你。”
“好啊，现在你们都合着伙来帮他说话，不就是会赚钱吗？至于这样子凌辱我的尊严？”
“你错了，他不是因为会赚钱才凌辱你的尊严，你这般不自爱，才是让他放弃你的真正原因。”
周可南把烟点燃，火光将她的眼睛熏得很亮，她笑道，“是啊，我就是被人疼爱的惯了，所以才会这般不自爱。”
“你还得去吃口饭吧，算我求你了，该走法律程序就走法律程序，该干嘛就干嘛，嫁给他之后，你不也很享受这种好吃懒座的生活吗？现在要想离开人家，就该有本事和自觉性。”
妈妈一边讲，一边走到了碎片旁边，她还是看不惯这满目狼藉，选择收拾一下。
“我也没有办法，我已经习惯了。”
像是突然间有了意识上的觉醒，周可南瘫坐在一旁，眼神中带着迷离，“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去处理没有他的日子呢？”
周宜南没有说话，她全身都陷在了沙发中，有一半思绪分给叶子归的，刚才，叶子归的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为了姐姐，为了母亲，她只好牺牲掉和叶子归相处的时间，但是归根结底，如果不是因为叶子归这段时间，郁郁寡欢，丝毫不寻求跟她的交流，会有这样的结果吗？
所以，就这么想着，连母亲叫她都没有听见。
“宜南。”
“啊？”
周宜南转过头，看到母亲担忧地看着她。
“你也吃点饭吧，一下班就往这里赶，自己又有些低血糖，不要饿坏了身体。”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周宜南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端桌上的茶杯，每一次回来的时候，妈妈总是会帮她递来一杯水，人生之道周宜南向来尊崇，而妈妈也铭记于心。
“你也去吃点吧，犯不着总是跟我姐姐较真儿？”
看到周可南在发着呆，周宜南连忙趁着空隙跟妈妈讲。
“我已经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