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昨天下班的时候,慕容潇潇来找我了。”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她在原来的单位也呆不下去,想要来我们的公司上班。”
周宜南一听,转过身来,又恰巧碰到了叶子归的下巴,“她的父亲不是你们这个行业的老大哥吗?怎么还有人给她下绊子?”
“你不懂,现在政策全部变了,即便是华策也自身难保,他们就是在这座城市里头做大做强之后,开始无视规则,选择垄断,所以也被上面狠狠的教训了一番。”
“这都是想想跟你说的?”
“她当然不会跟我这么说,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同事的倾轧和领导的为难。”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懂得审时度势,还是选择投靠在我们这里。”
周宜南听到叶子归这样讲,冷冷笑道,“你是在得意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吗?”
“也不算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需要有这么多的经济压力,以后我在这家公司肯定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我可没有对这件事情产生过怀疑。”
“那你是对我的心产生过怀疑?”
“也没有。”
周宜南的脑袋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心里头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脑子里头能装的什么。
她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脖子被吻锁住,“亲爱的,慕容潇潇跟我说,那一天你去公司找我之前,弄了一大堆的饼干,又留了点点心在那里,她让我谢谢你。”
“谢什么谢?不过是被人看多了笑话。”
“什么笑话呀,你都不知道,上次的事情一过,我们公司里头的人都羡慕我来着,说我有福气,遇到你这样好的妻子。”
“能别提上次的事情了吗?一想到就心烦。”
叶子归宠溺地说,“你不愿意提就不提,跟我说说你们单位最近的事情吧,你上次刚要讲,又遇上了这么多的事情。”
“哪一方面的?”
周宜南其实很愿意跟叶子归倾诉,倾诉她在工作问题上的困扰,到了这个时候,叶子归就会像一个大哥哥,帮她排忧解难。
“所有哇,就像以前一样,我能够帮你去出谋划策的,都会。”
“周校长死了,跳楼死的。”
明显感觉到丈夫的身体为之一颤,他顿了顿,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这一周,不过是在周一,在他们学校开完工作例会之后,今天下午就从楼上跃下,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都不早跟我说呢。”
“你给我时间说了吗?这段时间除了陪你的父母亲,我得完成工作总结,在蒋欣瑶这里我已经抢过了一份工作,如果不努力完成,岂不是要愧对合晏?”
这大概是为数不多的,周宜南在丈夫面前提到合晏这两个字,要是在以前,她倒觉得没有什么,现在,太多的信息量从脑袋爆炸开来,总觉得有些惶惶恐恐。
“你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了,说白了,你那个什么合晏领导也是想要通过你们部门来争取点政绩,有些事情能做就做,不能做也就算了。”
“我知道哇,我可不像某人这样勉强自己,为了功成名就,连家庭都顾不上。”
“好端端的,你又说到我这里来了。”
“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我可没有指名道姓。”
“那行,那我们就说回周校长的事情,他如果自杀的话,是不是之前的一些举动都要被调查?”
“可不是吗?所以我成了众矢之的啊,他被组织部调查的时候就已经把我纳为重点询问对象了,现在他一死,我也是要被反复盘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呀,就是说动机呗。”
“什么?”
周宜南快要跳起来,嘴却被叶子归严严实实捂住了。
“你不要太激动,我这也是猜测而已,你好好想一想,在这之前有没有遇到过和他有冲突的地方。”
“那当然有了,最严重的一次就是被他堵在楼梯口,但是我找领导来解围,也算是过了吧。”
“这件事情你也没有跟我说过。”
“我再警告你一次哦,但凡是我没有跟你汇报我工作上的情况,都是因为你加班加的太忙,要不然就是因为那段时间我们在冷战,我懒得跟你说这么多。”
“合晏帮你解的围对不对?”
“对啊,不然你还以为蒋欣瑶会帮我吗?”
“是你主动找的合晏还是?”
叶子归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找到问题的关键,但是话说回来,他也没有把事情往歪的方向去想。
只觉得,合晏如果在任何场合都对周宜南表现出分外的关心,对于她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
“所以这件事情过后不久,周士双自杀了。”
“对呀,我听你的意思,怎么比那些警察叔叔还会想象呢?我跟你说,我现在倒怀疑另外一个人。”
“谁呀?”
“叶以萱,她平日里飞扬跋扈的,还经常到上级领导面前去告周士双的状,他们两个人不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而且那天早上刚刚开完例会,听说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头呆了很久。”
“这件事情还有后续吗?”
“没有了,反正把我们挨个都调查了一遍之后,该怎么解决就是警察叔叔的事情。”
“有没有说后面还会调哪个领导过来呢?”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真心希望,来的这个人能够比就是算好一些,至少不要再把老年大学当做他私人的财物。”
“唉,你就是太年轻了一些,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是你问我的吗?你问我我就回答,这里头没有什么问题吧。”
“就怕你口无遮拦的,有些抱怨都给蒋欣瑶听去了呀。”
“算了,反正该犯下的错我也犯下了,周士双走上绝路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一不小心撞见,再说,他心里头如果没有鬼的话,何必这么担心呢?”
“只不过是人言可畏。”
叶子归说完,又轻轻把手盖在了周宜南的眉头上,“那你不要想太多,人死不能复生,虽然身为同事,你的心中可能有些许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