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响亮。
“我说的不是屁话，我就是这么想的，这就是我的价值观，你们也不要说我悲观消极，从初中开始，我就给你们打过预防针了。”
“可是我们怎么会想到，你娶进来的媳妇会是这样的呢？”
“周宜南有什么错？她不孝顺你们吗？她对我不好吗？为什么你们一定要以这个为指标呢？”
“你用这句话来要求一双年迈的父母，不觉得十分残忍吗？”
“妈，我有自己的选择，请你也试着尊重一下好吗？”
“现在不是尊重不尊重的问题，你的儿媳妇有这样大的毛病，你就不担心以后她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天生缺少激素，天生需要这么大量的激素来补充身体的机能，长期以往下去，是要得病的。”
叶子归皱了皱眉头，母亲说的话也的确是他担心的地方，但这根本就不能够成为他们离婚的理由。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一己之私。
“她按周期去医院看的医生，药量控制得稳定，每年都有做定期的身体检查，我相信没有问题的。”
“没有问题？那这部分开销怎么算？你们可以拿来享受的钱，全部用来看病，你不觉得难受的慌吗？”
叶子归其实没有意料到，母亲在这件事情上会不断抹黑对方，生气会有，愤怒会有，但是这样单方面的抹黑，叶子归实在是没有办法去理解。
“够了，我真的不想听到我的妈妈让我放弃自己的媳妇，你跟爸爸这么恩爱，你们举案齐眉，给了我这样好的表率，难道今天让我推翻你们所有的做法吗？”
“那也要看对方值不值得。”
“她很值得，她值得我用一生去爱。”
陈一梅说，“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妻子，但是这件事情触碰到了我们的底线，你们要不然就拿出解决的方法，要不然就跟我们断绝关系。”
这句话着实把叶海山吓得不轻，妻子向来不是一个会放狠话的人，恰恰相反，每一次他的想法稍微极端些，那敏锐察觉到，并且及时纠正。
现在说这种话，怕不是气话吧？
可是当着孩子的面，当着妻子如今蓬勃的怒气，叶海山也不好不给她面子，只是在不断念叨着，“你消消气，消消气，有话好说。”
“如果你们真的要逼我放弃周宜南，这套房子我也不要了，但是按照法律的规定，我们夫妻双方有权力首先购买对方放弃的房子，如果周宜南要买这套房子，我们要给她。”
“我儿啊，我儿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我们平时宠你爱你，是为了让你跟别人一样，我们老来得子，不想让你觉得跟别人不同，可是你留着一份固执来气我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一听到儿子这么说，首先崩溃了下来，她垂首顿足，痛苦哀嚎。
“我也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做两难的选择，放弃你和放弃她，都不应该是我要承受的，但她比你们更可怜，如果因为这个原因放弃了她，她今后的生活，恐怕只能活在痛苦中了。”
“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你们不还是有我吗？其实如果你们愿意接纳，有我跟宜南给你们养老送终，我们会孝顺你们，会给你们一个安好的晚年。”
“你们的晚年谁来成全？”
陈一梅终于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她眼眶湿润，她不想去想儿子的晚景，其实在传统的老人看来，自己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儿孙满堂，全部健在，就已经是最大的福气了。
可是现在要倒逼她去想儿子的养老问题，实在太过于残忍。
“我们晚年照样能够游山玩水，照样能够很快活，现在哪里还有养儿防老的概念啊，妈，把我养得这么大，到最后我不还是远走家乡了吗？你们每年也就能来见我一次，你们靠着我养老了没？”
叶子归觉得母亲可以渐渐被说通了，她就是这样脾气的人，只要能够爆发出来，一切也都还好办。
“你懂不懂那里头代表着的孤独啊？你好好想一想，逢年过节的，如果有个孩子能够回去看看你们，叫你们一声爸妈，，不需要金钱上的满足，精神和思想上就是和和美美的，没有经历过孩子的家庭，终究是不完整的家庭。”
“你不会想说我们的婚姻需要靠孩子来维系吧？”
“你我还不清楚吗？你对自己的妻子忠贞不二，哪里需要孩子来维系？但是你真的不会有遗憾？你扪心自问，以后别人都有孩子，都有孙子，就你和她两个人，你不会觉得孤独吗？”
孤独这两个字，曾经在叶子归的生活里头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因为他之前走了一个姐姐，所以被父亲管束的十分严格，过分的早熟让他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那些孩子嘲笑他，欺负他，有时候会打他。
他觉得很孤独，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他觉得父母亲为了那一份毫无必要的使命感，去孕育一个生命，是对自己的极不负责。
所以当母亲提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是嗤之以鼻的。
“我一直都很孤独，但是遇到周宜南之后，我的孤独就少了很多。”
“你真的是被女人骗了眼睛。”
“妈，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你对宜南的好感应该有很多吧，可是，现在有问题的难道不是你吗？她什么错都没有犯，只不过是因为先天的缺陷，就活该被你这样侮辱？”
“我侮辱她什么了？我看你现在就是被爱情迷昏了眼睛，你去任何一个家庭，去问任何一个老人这样的话，你看他们会不会做出我这样的反应？”
“好了，宜南也要回来了，你们好歹也先把这件事情歇一歇火，后面再说好吗？”
说着，叶海山就要来拽陈一梅。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不用你们爷俩把我当作疯子一样，我为了这个家差点付出自己的生命，就生下了这个不孝子，我真是悔，我当初就应该把你塞回到肚子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