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管换做是谁，我都会坚持自己的看法，而且从一而终，是爸爸你们教我的呀。”
叶子归说着，把目光投向了父亲。
公公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周宜南，“宜南，这件事情，你家里头的人也是知道的吧？”
果然，一切就如叶子归所料，只要事情被摊开来说，绵延不断的漏洞就会汇聚成一张大网，将所有的人都聚集其中，没有一个人逃脱。
“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叶子归十分敏锐，立刻问道。
“我只是在想，这个问题既然是婚前就知道的，宜南的妈妈也应该清楚这里面的道理，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吧，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还是想着隐瞒，就太不应该了些。”
周宜南在沉默，她不想要伤害任何一方，但是这个博弈的后果就是要两败俱伤。
她嘴角微微抽动，点了点头，“我母亲也尽了力了。”
“真是太胡闹了，你们一家子都太胡闹了，你们自己也有在乎的人，为什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婆婆首先忍不住，捂着胸口站起身。
周宜南说道，“妈，这件事情真的跟他们都没关。”
“你现在当然说跟这个没关的那个没关，那跟谁有关呢，跟叶子归吗？我儿子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如果不是因为深陷其中，又何必跟你们一块承担后果？”
周宜南的每一次心脏跳动都像是万劫不复的赎罪，她没有办法去辩驳其中的道理，即便是在心中打满了腹稿，可是面对愤怒的对方，还是措手不及。
“够了，不是说好要坐下来静静谈的吗？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谈？”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谈，这些天来，我已经想了很久，我始终想不到一个能够妥善解决的办法，我想要孙子，我每天都在想。”
终于忍不住，周宜南的崩溃好像并没有太突然，她的泪水不断往下掉，连想要紧紧闭著的眼脸都没有办法阻止了。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而且有我的主观拒绝，即便是宜南再努力，也没有办法说服我的。”
“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来找我讨债的吗？”
“所以，如果我生的儿子跟自己一样，我也会被气死的。”
周宜南的公公还是没有忍住，他呵斥了一声，“你还要怎么样啊，本来就是你们理亏，难道还要说出这样严重的话伤人的心吗？”
周宜南站起来，想要过来扶住婆婆，却被婆婆一把推开，“你不用扶我了，至少目前，我跟你的婆媳缘分已尽。”
就好像天上无数的星星都坠落了一般，周宜南的眼前一阵眩晕，很久很久才缓过神来。
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卧室里面，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空调被打开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有短暂的眩晕，对不起啊，今天晚上要不要叫妈妈过来陪你？”
叶子归的眼神里满是愧疚，虽然周宜南不知道这愧疚从何而起，那还是想要用双手去捧住他的疲倦，“让我妈妈来这里做什么？你是为了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吗？”
“我一直想要用简单的方式去解决问题，可是好难啊。”
“那就静观其变。”
“你不用跟我逞强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头比谁都难受。”
“我就幻想着这么一天的发生，实话告诉你吧，今天这一切比想象中还缺乏点戏剧性。”
周宜南知道，如果自己的面前摆着一张镜子，她那笑容肯定是比哭还难看的。
“我去给你倒点热汤来。”
“你出去了就不要再进来了，看他妈妈怎么样了吧。”
周宜南几乎是呜咽着说出这句话的，她根本不想伤害任何人，如果可以的话，就让自己的心一点一点被锤碎，倒也跟别人无关。
“我妈妈有爸爸可以照顾，你不要担心，再说了，大家都是在一个屋檐下，左右有什么不合适的就相互召唤一声，这有什么难的？”
“不是，你不明白作为一个母亲此时此刻的心境，她需要你在旁边。”
叶子归看到周宜南这般，低下头去亲吻着她的额头，“那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不要跟我做出这样的承诺，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在我和妈妈之间选一个，我希望你们都好。”
“又在这边说傻话了。”
叶子归说完，走出门去。
意识在一点一点清醒，剩下来的就是无边无际的痛苦，周宜南终于意识到，她的地狱才刚刚来临。
可是，医院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呢，她现在只是处于服药期，医生也没有职责和权利来打扰她应有的生活，这里面一定有鬼。
忍着疼，挣扎着，周宜南拨通了姐姐的电话，电话那边，是无边的沉寂。
“怎么回事儿？”
“睡觉吗？”
看了一下时钟，也不过十点钟的光景。
“在陪大宝呢。”
姐姐的声音里面带着疲倦，这种状态时常会在电话那头呈现，周宜南一直都在开玩笑，姐姐就像是个来回穿梭的人，一会灯红酒绿，一会儿安分守己。
“今天怎么陪她睡觉了，阿姨呢？”
“甭提阿姨了，那家伙自从女儿生了小孩之后，三天两头就往家里面跑，我也就是没有办法，要不然让谁来帮忙带呀，妈妈吗？”
“你别没劲，就在这里发牢骚，我有正事要跟你讲。”
“什么事儿啊？”
“东窗事发了。”
周宜南有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但是在电话那头，还是能够听到一阵狂吼，接着，大宝的哭声随之而来。
“你不要这么激动。”
“那现在怎么办啊，被他们知道了这种事儿。”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不得不说，在侦查这方面的灵敏，姐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周宜南顿了顿，说道，“梁文文。”
“你问她做什么？你觉得是她在背后搞事情吗？”